刘应龙小心翼翼的抬头说道:“抚台大人!海狼近期袭扰岸上,这件事标下已经知道,而且标下在兴化府一带业已派人加强了防范!
但是近日抚台大人要标下率部出海对其追剿,并非标下贪生怕死,而是标下目前实力实在不济!
标下三月间刚到兴化卫赴任,虽然标下身为海防游击,负责备倭防寇之责,可是标下到了兴化卫看罢了这边的水营之后,才知道眼下兴化卫三座水营,原来有员额一千六百人,可是到了这里经过盘点之后,发现实际上老弱全部都算上,尚不足七百人,缺员过半!
以前兴化卫水营共有水师大小战船五十三条,可是这些年来这里的水师战船年久失修,早已大半报废已经朽烂在了岸边!
目前仅剩下了不足十条战船,勉强还可以使用,而且这几条船也都业已破烂不堪,根本不能与海贼交战之用!
抚台大人令标下出海缉盗,标下实在是力有不逮之处,以标下目前麾下的战船和兵力,漫说是追剿海狼,恐怕连出海都难!故此标下才犹豫不敢贸然接令,还望抚台大人明鉴!”
朱钦相一听,头都觉得有点大了,他虽然也知道近些年来,自从当年的戚继光和俞大猷去了之后,倭寇之患减轻了许多,南方的海防便日益松弛了下来,各地水营废弃的废弃,就算是还保留下来的,战船也年久失修,已经不堪用了!
他到了这里之后,也巡视过福州闽江口一带两处水营,那里的战船各个都斑驳不堪,有些已经漏水坐沉在岸边,深陷于泥沙之中,水营兵卒更是缺员甚重,确实不堪大用。
但是他没想到兴化府那边刘应龙手下也是这样的情况,甚至于比福州这边的情况还要严重,于是他皱眉问道:“果真如此?”
刘应龙赶紧点头道:“标下岂敢欺瞒抚台大人!标下问过手下的兵卒,有一个老卒说自从万历年末开始,到现在他们那儿就没有再造过一条新船,以前的老船经过这么多年时间,也大多数都早已朽坏,就连眼下剩下的这些船,也是前些年兴化府拨了一些银两,将部分朽烂的战船拆掉,取可用的木料拼凑起来的,现如今也已经不堪大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