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依然闷闷不乐。想起来上马车的情形,问道:“我瞧后头多了一辆蓝顶的马车,坐的什么人呢?”
白苏道:“是平福戏班呀,永平侯府向咱们家借人,搭台唱戏去。”
半夏嘀咕,“也不知道那个余九莲能不能上台,不过涂一层指甲盖那么厚的妆,按说是看不出来的。”
景辞道:“余九莲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有这么个人了,真是,去哪儿都跟着,烦人…………”
看来她这一把无名火,今日难消。
饮宴照例是寒暄喝茶听戏,一个个的依照尊卑权势去见主人家。永平侯府依着北地风韵建造而成,大气磅礴,与时下京中人追捧的江南细致大行径庭,单看这宅邸也要觉着永平侯是个极具气节之人,谁能想得到暗地里谄媚到如此地步。景辞演惯了名门淑女,行路屈膝,半点纰漏没有。在永平侯老夫人手里得了一对白玉镯子,但成色不如她首饰匣子里惯用的那一只,便只叮嘱白苏好好收着,需要时再拿出来戴一戴做做样子。
默然觉着永平侯府虽瞧着热闹,但远不如国公府奢靡大气。
开春了,少爷小姐们的心思也活泛起来,妇人家听戏看戏,姑娘小姐们便都往永平侯府自凿的定风湖上去。乍暖还寒天气,春风将桥上女子浅红深绿、天蓝靛紫的裙摆扬起,翻出一首缠绵悱恻的词。少年郎风采翩翩踏舟而来,连一句诗,拨一弦琴,风过湖面,涟漪一圈圈沾满风流。山中人亦要拨开垂柳,吟一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不怕情怀错给,只怕辜负春光。
景辞挨不过安陆侯家吴二小姐相邀,被几个相熟的姊妹拉着也上了穿湖而过的长廊。
船上的、桥上的,隔着三五米对诗,嘻嘻闹闹一片笑。
景辞懒得去凑热闹,便捏着美人团扇站在一旁。
荣靖原本在船上帮三弟出主意,突然见锦绣堆里一阵惊呼,人群散开来又聚拢,不知谁家的丫头扯着嗓子喊,“有人落水!”湖面上孤零零飘着团扇一只,扇面绣的是松溪泛月,空灵别致。再向前,他认出半夏来,那丫头急得要跳水,见他来,似见着救命稻草,甩开前头不知是谁家提着裙子小心翼翼要走的官小姐,“荣二爷,郡主落水了,荣二爷快救救我们郡主吧…………湖水这样深,眼见着就没了人影,再不下去救人,就没了呀!”
他想也没想,踏上栏杆,扑通一声跳入湖中。湖水冰冷刺骨,利锥一般扎着脊梁,从尾椎疼到后颈。寒天冻地的日子,衣服穿得笨重,浸水更似千斤,哪里游得动,他头脑发昏,只觉着自己也要被封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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