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山。
大概是犯错吃了教训,这一家三口下放后做人一直都很小心,基本不和村子里的人往来。平时除了上工干活挣工分,其他时候很少出现在村里人的视线当中。
所以凌爻看她摔晕在山坳里把她背回去,周雪云才会说那些话。
阮溪梳理着这些信息,打着手电筒,踩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小心回“家”。
想到记忆中的那个家的生活环境,阮溪忍不住感觉头痛。
但凡提到山区,那就和“穷”字脱不开钩,七十年代的山区,就更不用说了。不止是穷,各家各户人口也多,能有口饭吃不饿死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不过因为原身的父亲是部队干部,定期会往家里寄钱和各种票证,原身的爷爷又是凤眼村的大队书记,大小也算是个干部,所以日子相对来说稍微好过那么一点。
阮家,屋里点着一盏油灯。
阮爷爷阮志高在桌子边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一个玉米馍馍,看到老五阮长生鼻梁和眼角挂彩,没好气道:“一天球事没有就知道打架,快讨婆娘的人了。”
阮长生左耳听右耳冒,吃着大头菜不出声。
老二媳妇甩一把手上的水,走到桌边的时候问:“小溪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门外扫进来一束光,就见阮溪拿着手电回来了。
阮溪刚进门没走两步,阮志高抬起筷子叫她:“站那,你给我站那。”
阮溪停下步子,把手电筒关掉塞进书包里,顺势扫视一下屋子里在座的所有人,用几秒钟的时间来快速适应这一世的家,还有她的这些亲人。
阮家老小八口人,也全都看着阮溪,只见她额头擦破了皮,衣服裤子也破了洞。
阮志高问:“你又在搞啥子?”
阮溪看看自己,“不小心从掉山坳里面了。”
阮志高没心思多管,见她没事,筷子一挥,“吃饭!”
阮溪轻轻屏口气,把身上的书包放到一边去,到脸盆架子边倒水洗脸洗手。衣服暂时不换了,她洗完脸整理一下头发,去灶边盛了碗米饭,到桌角边挤着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
米饭就腌制的大头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倒是很下饭。
阮溪不说话,刚吃了两口饭,原身的堂妹阮洁在旁边用胳膊抵了她两下,笑着对她说:“秋雯姐姐又给我们寄来了衣服,还有漂亮的布拉吉呢,好大的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