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看着她,仍是那样的神态和语气:“不需要,做什么都晚了。”
说完她没再和冯秀英多纠缠,转身便回了灵堂里。
冯秀英在原地站一会,阮长富又过来了,问她:“你和她说什么了?”
冯秀英红着眼眶吸一下鼻子,微哽着嗓音说:“我还能和她说什么,我还敢和她说什么,我和她道歉,我跟她赔不是,我跟她说对不起,我想让她原谅我……”
说着她开始哭,声音带上哭腔继续说:“她对家里所有人都好,不管是她爷爷奶奶还是她五叔五婶三姑姑丈,她都当成最亲的人待,结果对我们这对亲生父母这样……”
哽片刻,“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真打算这样记恨我们一辈子吗?等我们死,也不让我们心里舒坦?我到底生了她,是她亲妈呀……”
阮长富目光暗下来,轻轻吸口气,没有说出话来。
丧事办了几天,家里便闹闹嚷嚷了几天。
阮长贵一家憋着一肚子的气没找到机会发泄出来,最后还是憋着气走的。走的时候不情不愿的,脸色比来的时候更黑更难看,好像涂了一层碳灰似的。
而从头到尾几乎一句话都没说的,只有阮志高一个人。
刘杏花下葬以后,阮志高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也越发显老了,本来不怎么弯的腰也完全弓下来了,好像一下子压了千斤的重量在背上。
晚上他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早上很早就起来了。起来后什么也不干,就拿着拐杖坐在廊庑下发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一看就是半天不动。
他吃饭的时候吃得也不多,吃两口就算了,有时直接就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