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上如今多了一串乌沉沉的沉香佛珠。
三十九岁的女人应该长什么样?
时樾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九年前刚见到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几年没见了吧?怎么穿得还是跟奔丧似的?”安宁在主位上坐下来,手轻抬:“坐。”
时樾依言在她对面坐下。
饭菜陆陆续续上了上来,都是精致的粤菜,时樾看着毫无胃口。安宁让他吃,他便抬着筷子动了两口。
安宁这边多一碟小小的水晶饺,晶莹剔透,透出里头红红的馅儿。
她也并不怎么吃其他的,就拈着这饺子吃,那馅儿吃起来,偶尔有脆骨一样的细碎声音。
看她吃这种东西看了好些年,时樾仍觉得不大适应。勺子里的皮蛋瘦肉粥都似乎变得更加腥膻起来。
那缠绕在她手腕和虎口之间的佛珠,又怎么压得住人心这么多的*。
安宁缓慢而优雅地吃着,这样玲珑的水晶饺,天然就是为女人的矜持和端庄准备。
“最近怎样?”
“好。”
“生意呢?”
“好。”
“听说你刚从阿尔山回来,那边怎样?”
“挺好。”
“去哨所了吧?”
“去了。”
安宁将那五六个水晶饺吃尽了,拿着餐巾优雅地沾了沾唇,很细腻地,没有沾染上半点颜色,双唇仍是丰润如脂。
“心里有事吧?”安宁淡淡地瞟了时樾一眼,“这么多年,还是抹不掉你心里的那点部队情结。一有点事儿,就往边境线上跑。”
时樾的勺子搅着面前那碗皮蛋瘦肉粥,动作稍稍一顿,又继续缓缓地搅动。
“有什么事。”
时樾这语气,是在给她的问题一个否定的回答,却又像是在质询她叫他过来的用意。安宁听在耳里,红唇微弯,玉笋一般的葱葱手指随性地搭在膝盖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尽是成熟女人的风韵。
“身边各色各样的男人看腻了,还是想起你时樾来。”
她端起桌上的高脚杯,琥珀色的葡萄酒浅浅地斟了个底儿,随着她的手缓缓荡漾,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折射出清澈的光。
看着时樾的目光和对酒一样的玩味。
时樾劲锐的眉锋微凛,搁下勺子,看向安宁。
“你想怎样?”
安宁妩媚一笑,高挺的鼻尖轻轻嗅过葡萄酒浮出来的醇香,道:“从你二十岁看到三十岁,本来以为你成熟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不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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