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等着什么,又或者是盼望着某个人快些回来。以至于到生命的尽头,他连最后一丝目光都不舍得错过。
她跪在他面前,抬手抚摸他的脸。掌心下没有半点温度,将那半睁着的眼睛一点点阖上:“别等了……”
“沈少卿,我回来了。”
寒风大雪,簇簇而下。
雪花落在两人的身上,肩头。他们如同那一对雪人,手牵着手,永不分开。
沈少卿走了,府中的人也都全部解散,独留下闫准为他准备丧礼。
“这些都是将军之前就准备好的。”灵堂布置的很是妥当,杜绝了任何人前来祭奠,沈少卿走的很是安详。
长夜寂静,四周无声。
闫准看着身侧的人,劝道:“你都在这守了一整日了,您如今的身子,还是下去歇歇。”
这两日闫准根本不敢离开她半步,就怕她有个好歹。可是大小姐不哭不闹,只是跪在这儿,安静的看着。
“你先下去吧。”她好几日没开口,一说话声音沙哑的厉害:“他从来都是孤独一个人,最后一段路,我想陪他走。”
闫准不敢忤逆她,只好出去。只是他留了个心眼,出门前危险的东西都带走了。
门口也安排了侍卫,让人看着。
宋相思就这么跪在原地,任由他动作。对这些好像都半点不在意,闫准这才放下心。
等人走后,她才起身。
她身上依旧是那件大红色的嫁衣,没有换。而沈少卿躺在棺椁之中,也是一袭大红色的喜服。
棺椁之中只有孤零零的一本画册。
她伸出手,将那画册掀开。只看了一眼,就笑了出来。安静的灵堂里响起她沙哑的笑声。
画册的第一页,画的是她。
大概是五六岁,那个时候掉了一颗牙,沈少卿随手一画,将她这一幕给保留了下来。
第二页掀开,也是她。
忘了是多大,反正也很小。沈少卿教她画画呢,她嫌累,趴在长桌上哭。
那个时候腿还短,两条腿和萝卜似的,坐在椅子上都够不着地面。
她就边哭边摇晃着小短腿,撒泼算赖不愿意学。沈少卿便专门画下她哭的画像,长大后时常拿这件事来嘲笑她。
第三页也是她,她第一次学会了骑马。
刚学的时候用的是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沈少卿亲自挑的,在生成那日送给她。后来,这匹马陪她长大,直到老了跑不动了,埋在了南疆。
后面的,有她射箭的,也有她放鹰的。
每一张,每一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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