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前一后地奔跑着。小蓝几乎保持着冲刺的速度,而他在后面跑得踉踉跄跄、气喘吁吁,在古怪的杂音里狼狈不堪。夜晚浓黑如墨。他稍稍放慢脚步,前方的小蓝就融入夜色中,变得若隐若现。他没来由地觉得心慌,只得咬牙追上去,似乎再慢一步就会永远失去她。
终于,小蓝跑不动了。那团火渐渐燃烧殆尽。她的速度降下来,最后,拖着两条颤抖的腿,蹒跚着走向跑道旁的看台。
手脚并用地爬到台阶的顶端,她坐下来,弯着腰,大口喘息着。他拖着编织袋爬到她身边,胸部剧烈地起伏着,感到肺似乎要炸开了。
因为奔跑提升的体温被冰冷的水泥台阶迅速带走。小蓝怔怔地看着眼前漆黑的操场,缩起身子,慢慢地向他靠过来。
他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脸颊能感到小蓝汗水涔涔的额头带来的阵阵凉意。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更不知道那暗处有什么。但是,他愿意这样坐在她身边,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良久,她低声说道:「文森特,天要亮了。」
他嗯了一声,仰起头,望向围墙之外的沉默的楼群,和她一起,等待着黎明破晓。
清晨。市公安局。
头发蓬乱、披着外套的王宪江坐在会议室的长条桌前,手里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正在打瞌睡。
在他身后,邰伟横躺在几把椅子拼成的「床」上,鼾声如雷。
突然,王宪江的身子一抖。他骂了一句,把烧疼手指的烟头扔在地上,又在灼伤处反复搓了几下。
随即,他枯坐了几分钟,咂咂嘴,拿起茶杯,将仅剩的残茶一饮而尽。然后,他把手伸向桌面上的饼干桶,又拿起一份居民信息表浏览起来。
这个张姓居民现年35岁,按照他们的划分办法,住在b3区。离异,独居。《挚友》杂志社摄影记者。因嫖娼受过一次打击处理。从照片来看,倒是仪表堂堂。至于他名下有没有登记机动车辆,还要等车管所反馈的信息。
他咽下嘴里的饼干,在这份居民信息表的右上方打上一个红钩,放在一摞筛选出的信息表上。
正要伸手去拿下一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法医老杜探进头来,嘴里还咬着馅饼。
「怎么着?」他一边咀嚼,一边含混不清地问道,「这是值大班了?」
王宪江不说话,只是向他伸出手。老杜把手里的另一个馅饼递给他。两个人一坐一立,默不作声地大口吃着。熟睡中的邰伟突然吸吸鼻子,响亮地吧嗒会儿嘴,又打起呼噜。
「这还有一个呢?」老杜把剩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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