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崔氏相视一笑,心中自是欣喜无限。
王奇坐在长榻主位上,含笑抚着长须,对李氏道:“贡举之事,七郎在试场上应是无碍,该下的功夫在试场之外。”他这些日子也很是打听了一番,对贡举也算是了解得更透彻了,“我虽职官位卑,但总算也是从七品下,又是太原王氏嫡支出身,想必区区县试应是无妨。至于府试、省试,太原王氏的郡望名头大概也不顶用了。”
王玫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自家阿爷在说些什么:“阿爷,难不成试官判卷排名次,也要看是谁家子弟不成?”她以为科举制中,最提防的便是营私舞弊。以前也多少听过明清时的科场舞弊案,每一次无不牵连甚众。皇帝最在意的便是欺上瞒下,在科举上走人情关系,明晃晃地以权谋私,与收买人心无二,如何能忍得?
不过,她低估了唐时世家大族、高官勋贵的力量,也高估了此时贡举制度的完备程度。眼下仍是世家贵族和寒门庶族贵贱分明的时候,平民百姓之家往往供不起一个读书的士子。即使能供得起,也找不到合适的先生。在官学远比私学更受重视的年代,能进入官学的子弟靠的就是资荫身份。如,父祖为三品以上,方有资格入国子学;父祖为五品以上,方有资格入太学;父祖为七品以上,方能入四门学。八品以下子弟与庶民只能入律学、书学、算学,但因所学甚偏,入仕后也很难往上升迁。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几乎聚集了所有官家子弟,又有名师教导,因而省试所取之士多从中出身。而各州解送的举子,往往连考多年却毫无所得。
王珂年少时,王奇职官寒微,按资荫只能入律学、书学、算学。当然,堂堂太原王氏三房嫡支嫡子,岂能去学那种杂艺。王奇便靠着太原王氏的名头,在家中延请了先生,教王珂读书。他天资聪颖,太原王氏又有家学渊源,自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策论杂文,样样都出众。
儿子越是出色,王奇便越觉得惭愧。他除了能将太原王氏郡望留给儿女之外,竟完全不能给儿女任何助力,也只能更宠爱他们一些作为弥补了。此时,听了女儿的话,他叹了口气:“正是如此。高门子弟自是无人敢得罪,若有幸能得那些高官、宗室的眼缘者也是前途无限,谁又敢阻拦?”
“……”没想到现在的科举比的就是“后头有人”,王玫一时无言以对。他们家后头还有谁呢?太原王氏晋阳嫡支,大房、二房、三房一个比一个混得更凄惨。三房好歹是京官,大房、二房都是外官,职位也都是七品、八品,想调任京官都没有门路。至于四房,不提也罢。最近李氏、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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