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和刑部尚书脸色苍白地匆匆入宫禀报。不出他们所料,圣人听闻此事之后,头一个反应便是叱骂:“诬告太子!该当何罪?!立即将那纥干承基斩首!”
“陛下。”长孙无忌迎着天子之威,毫无惧意地回道,“按我朝律法,告发逆反者,须得立即令金吾卫彻查方可处置。若是诬告,自然当从重判罚。但若不是诬告,不但不能罚,反而需赏……”他淡定的神色微微一变,低声道:“莫非,陛下想坐视‘玄武门’之事再发?”他的言下之意,却是认为太子或许确实有谋反之心了。
“长孙无忌!”圣人也顾不得像平时那般只称舅兄的字,而是怒而叫了他的名字。但看着跟前躬身行礼的舅兄,他却骂不出那些违心之言。他很清楚,作为太子、魏王、晋王嫡亲的舅父,长孙无忌素来也是不偏不倚,公正得很。而他所说的话,也没有任何偏向,纯粹只是想查出真相而已。
“朕绝不相信……”
“那陛下便更须得调查清楚,此次是否确实只是诬告。不然,于太子殿下的声名有损。”
这两人对峙良久,房玄龄、杨师道、高士廉皆难以插话,只得焦急地朝长孙无忌使眼色。而方才临时被叫过来议事的崔敦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边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暗暗思索自家该如何应对接下来魏王一派的耀武扬威。
也不知是谁,暗地里将消息传给了立政殿中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并未犹豫太久,便摘除钗环,换了身素衣,亲自前来请罪。听闻皇后前来,长孙无忌、房玄龄等重臣皆退避到屏风后。
长孙皇后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圣人跟前,跪地行礼:“子不教,父母之过。臣妾多年缠绵病榻,未曾好生训诫太子,以至于他行事狂恣无法,实是臣妾不教之罪。此番他遭属下告发,想必也并非全然是空穴来风。然而,此时却不能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之言。若欲为太子洗清冤屈,只能彻查此事。”顿了顿,她又低声道:“倘若是事实……”说到此,她垂下首,泪湿衣襟,已是不忍再言。
圣人亦泪流满面,扶起她:“观音婢,是我没有教好他。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往后绝不能让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此时,这对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夫妻仍然觉得,他们的嫡长子固然顽劣,但却绝不会做出谋逆这等不孝恶事。只是,源源不断的证据,却将他们最后的希冀也破坏殆尽。书信、证言,刺杀李泰,效仿玄武门旧事谋逆,一桩桩一件件,将天家父子兄弟和乐融融的假象硬生生地撕开。血淋淋的真相,几乎让圣人与长孙皇后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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