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看透一个人,却耗去了所有的芳年华月。
回首往事,不论多少温言旧梦,春风柔情,不过一场独角戏。我在心中数度幻想与他共度此生,相望白头,也不过一场路长日暮的单相思。不论是初遇时的惊鸿一瞥,还是离别时的清冷背影,不管他在我心中有多么好,多么令我魂牵梦萦,他这个人,都压根与我毫无关系。
我想,我是彻底死心了。
因操劳过度,回到溯昭,我又卧床了数日,一个冬季都在调养生息。有趣的是,只要无人在身边,苏疏便会化为人形,来寝宫照料我,为我弹奏琴曲。他的技艺并不亚于孔疏,但琴声更加婉转,尾音总是带着点轻佻,像极了他眉眼间那一抹笑。有一次侍女听见奏乐,以为是我在弹琴,还会打趣我说“小王姬有了孩子,连曲子也弹得颇具风月情思”。
这之后,很快初春到来。随着时间推移,腹部逐渐变沉,我怀孕的事也再藏不下去。王姬未婚先孕,宫中流言蜚语乱窜,听上去就不怎么悦耳。二姐受舆论所迫,也隐约暗示了我一下,应该赶紧找个人嫁掉,给孩子找个爹。可是,就瞅着我这挺住大肚子,哪个好人家的男儿愿意入赘当小白脸?且此情此景,我心中只剩了一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嫁人。
这日早晨,日上高山,雪涨洛水。而寒雪始晴,宫人集雪水,以此烹暖茶。梅花落土成泥,唯剩香如故。踏过漫山消雪,途经满地英红,我走路也比往日谨慎了许多,花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了哥哥的坟前。我弯下腰,用雪水洗净上面的灰尘,然后,把之前去青龙之天摘的樱花放在墓碑前。
“法华樱原的樱花四季不谢,这一枝,可以一直放到明年了罢。”望着上面的大字“兄傅臣之之墓”,我微笑着抚摸墓碑,“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到明年才来看你。”
这些日子里,我想了很多。人生漫漫,究竟何为真情,或许我自己也不曾渗透过。两人一生相伴,最终图的不过是齐眉举案,相敬如宾。而激情转瞬即逝,与细水长流的真情原互相矛盾,能看透这一点的人并不多。一头扎在胤泽身上,我早已盲目,也从未给过哥哥机会,自然不会知道他究竟可否成为良人。
春寒料峭,清风乱了坟头草。我捡去墓碑上的一片草叶,忽然意识到哥哥已走了半年。可是,他留下的回忆如此清晰,像不曾离去过一般。那个在夫子面前佯装成熟的白嫩包子,那个花下雪衣浅笑的少年,那个月里伤痕累累告白的离人,那个从妖魔鬼怪中持剑护我的兄长……他所有的剪影,都是一块块碎片,拼凑在我一生的六十个年头。
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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