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如当年离开性少数酒吧那样,撂了筷子,牵起姜思焰就走。
身后絮语不断,有男人觉得自己懂了:“人俩就是闺蜜玩得好,哪来那么多女同志?西方的歪魔邪道,咱们祖国可没有,嫉妒好学生就乱传八卦,一群八婆,少替朱邪挡桃花。”
“啧,没人拦着你,你想开花就开!学妹虽好,却是走女强人路线的,眼光高着呢。追不到可别来找爸爸哭鼻子喔。”
话题扯开很远,没人再相信师姐灵机一闪的鉴姬玩笑,可钉子扎进了姜思焰的心坎。
从那以后,她时不时就为这事闹地震,今天不知怎么又想起了。
翻旧账是没用的,难道朱邪要道歉,说不该觉得那晚的她很美,不该总是望向她,不该一次次给她夹菜,叫旁人瞧出了她眼里的爱意?
“你喜欢看我演讲,自己却连旅馆的门都走不出去,用什么叫人心服口服?”朱邪尽量保持和缓的语气,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只能再等你五分钟。”
她依旧直挺挺趴着,秒针转过去叁圈,枕单上才挤出憋闷的声音,“去不去都一样。没人在乎姜思焰,在你身边,我永远只是一个陪衬,一个秘密。”
“……”
朱邪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沉默地洗净指尖沾染的油污,披上西装外套,扶正领带,走到门口才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终相信,姜思焰的名字,会被很多人记住。”
门开合一息,听见闭锁后的电子提示音,姜思焰才压抑地释放出哭声。
学姐总是那么完美,完美到她连自卑都不能表露。
情绪越失控,姜思焰越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这样的废物,凭什么得到她的爱呢?
闻着廉价旅馆里下水道返潮的臭味,她忽然理解了苦行僧,朝圣者,以及忏悔室里自愿受罚的罪人。
他们没有任何东西,能让自己看起来,配得上已经拥有的幸福。
他们没有任何东西,能让自己看起来,够得上追求更高的快乐。
只有让渡身体,这灵魂最后的居所。
她从枕边捡起跟朱邪同款不同色的领带,把自己的手腕绑在床头镀铜的铁栅栏上。
她想象一场暴虐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