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包裹,厚重得如同木偶,面上的神色也与延景明私下所见时大不相同——他敛容正色,肃穆难言,令延景明觉得有些陌生,更不用说此刻温慎之面色苍白,还需内监搀扶,真像是重病许久,因而连走动都有些困难。
延景明不明白。
这才一日未见,温慎之怎么突然便病重了?
只是他二人周遭围了太多宫人,延景明自然没有同温慎之说话的机会,他只得忍着疑惑,待那无数大礼结束,宫人簇拥他与温慎之二人入东宫新房,行合卺大礼,原是要他二人饮交杯酒的,温慎之却借口今日身体不适,着实饮不了酒,宫人便撤了合卺酒,换了两杯茶水,请二人照着礼数行了合卺礼,几名宫人方才从此处退下。
他们方才念叨了那么多话,延景明一句也没有听懂,而今屋内仅剩下他与温慎之二人,他方才松了口气,想问问温慎之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不料那些人一走,温慎之也跟着松了口气,那副病重虚弱的模样荡然无存,转身同延景明一笑,道:“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翻箱倒柜,从桌上堆积的无数贺礼底下抽出了一个小匣子,递到延景明手中,巴望着等延景明打开。
延景明抽开匣子,看见里头是一条串作手绳的五色丝线,同昨日他在街边商贩货摊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不过多看了几眼,温慎之便记住了,特意买了下来,当做宝贝一般,要将此物送给他。
延景明心中的欣喜好似要溢出来一般,他拿起那五色丝线,温慎之帮他系在手腕上,一面同他道:“我还买了纸鸢。”
延景明不知道纸鸢是什么东西,温慎之便认真与他解释,随后又道:“可惜宫内不能放纸鸢,父皇求仙道,空中有异物是犯禁,过两日能出宫了,我带你去城郊,那儿天空广阔,你想怎么样都好。”
延景明只是不住点头,他从未听说过这么神奇的小玩意,薄薄的一片纸张,竟然能连着线在天上飞,他只觉新奇,巴不得能出宫去看一看。
他有许多话想同延景明说,与温慎之几乎同时抬起了眼,二人目光相对,稍有停顿,红烛映照之下,二人的面颊都好似微微有些泛红,这气氛暧昧,延景明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他绞着衣袖,脑内嗡嗡地响起早上宫中来的那老嬷嬷同他说过的话,说若不知如何才好,便去翻自驿馆带来的妆奁,可又不能由他去看,一定要由温慎之亲自取出才对。
延景明并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如此安排,他只记得阿兄的吩咐,不明白大盛礼官与嬷嬷的用意不要紧,照办总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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