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清向着他一步步走过去,每走出一步,那宦官就身不由己后退一步,纪长清停住了步子。
咒术没错,她也不曾施错,只是这咒术,对贺兰浑无效。
难道是因为媚狐珠?还是因为三年前那一夜?
“原来道长不想让我靠近,不过,”桃花眼中迸出一星笑意,贺兰浑靠近些,“皇后命我与道长一同查察此案,以后我与道长,怕是要常常相见了。”
纪长清神色冷淡:“我从不与人共事。”
“这次怕是由不得你了,”贺兰浑笑意更深,“道长,你甩不掉我呢。”
却见她修长凤目冷冷一撩:“是么?”
下一息,贺兰浑被一股大力挟裹着,嗖一声射向屋顶,砰!脊背重重撞上房梁,贺兰浑轻笑一声,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固定住,再也动弹不得。
纪长清迈步离开,在金身佛前仰头,搜寻那丝淡得几乎难以寻觅的焦糊气味。
贺兰浑便挂在梁上低头看她,现在他知道了,只要他离她足够近,她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上,就会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
有趣。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纤长的身量显得异样娇小,黑云似的头发高高束起,又戴着一只碧玉冠,贺兰浑低低一笑:“三年前在骊山上,道长好像也戴着这只碧玉冠。”
第6章
那夜的桃花又出现在眼前,桃花中的她扯下碧玉冠,黑云似的长发披散下来,半遮半露她幼白的肩背,黑与白的对比如此强烈,从此后他那些最荒唐的梦里,总有一个披散着黑发的她。
律动,摇摆,缠绕他一身一手,凉,滑。
贺兰浑看着纪长清:“道长那夜,为何不肯告诉我你是谁?”
纪长清抬眉,冷冷看他一眼。
下一息贺兰浑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这个冷心冷意的女人,下手可真是毫不留情。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纪长清凝神静气,很快捕捉到那丝淡得几乎闻不到的焦糊气味——在金身佛背后的墙壁中。
拂袖移开佛陀,背后椒泥涂抹的墙壁暖香扑鼻,并没有门窗暗道,方才能隐隐抓住的焦糊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但纪长清知道,不是错觉,袖中飞出一张符咒,纪长清低叱:“寻!”
贺兰浑看见那张朱砂书写的符咒应声飞上墙壁,游移舞动,像在追逐着什么,墙壁中很快响起低沉的呼吸声,像铁刷擦过铁器,嘶,嘶,嘶。
贺兰浑绷着神经,片刻后,符咒突然停住,呼吸声随即变得急促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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