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以谋逆罪绞死,家中男丁处死,女眷流放岭南,此事牵连很广,据说抄家之日,这水池子里到处都漂着死尸……”
贺兰浑突然停住,咦了一声,纪长清抬眉:“怎么?”
“我突然想起来,蓬娘、莱娘两个也是十六年前买进凌波宅的,”他又凑近一点,带着点得意,眼睛亮闪闪的,“你说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隔得很近,纪长清能感觉到他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体温,在阴冷的山洞里,热腾腾得像个火炉子,纪长清转过脸:“那就从十六年前查。”
“真巧,咱俩又想到一块去了,”贺兰浑笑吟吟的,“道长真是我的福星,自打道长来了,我查案简直如有神助,再给我来个十桩八桩案子,我也一口气给破喽!”
纪长清侧着脸,依旧能感觉到他拂在耳边的呼吸,带着鸡舌香淡淡的辛香气:“不过道长,这件事我悄悄去查,你就别插手了。”
“为什么?”
“因为这些年总有人说吴王是冤枉的,请求为吴王平反,皇后并不爱听这个说法,”贺兰浑声音压得很低,“还因为,如今的太子妃徐知微嫡亲的姑姑是当年的吴王妃,出事以后自尽了。”
纪长清并不很能明白这些曲折幽微的利害关系,抬眼看他,他便又俯低了点,呼吸夹在声音里,轻轻送进她耳中:“徐家手握兵权,跟吴王又有瓜葛,所以太子妃并不是皇后中意的人选,皇后内定的原本是张良娣,太子却在选妃之时,将玉如意交给了太子妃。”
选妃是以武皇后的名义,将待选的女子召进宫中赏花,李瀛选中哪个,便将手中的玉如意交给哪个,武皇后事先告诉李瀛选张惠,哪知到最后,李瀛却违背她的意愿,将玉如意交给了徐知微。
都是举足轻重的贵女,又是当着许多人的面,此事也只得如此定下来,徐知微成了太子妃,张惠只做了一个良娣。
“为着这事,两宫前两年颇有点龃龉,皇后随后就把太子妃的哥哥徐景升调出京城,去蜀州做了刺史,不过太子妃性情温顺,徐家做事也谨慎得很,所以两宫很快又和睦起来。”
只是这种和睦,是表象还是真实?贺兰浑看着纪长清,平常人听见这种宫闱秘事难免要好奇,可她脸上依旧是毫无喜愠的淡漠,就好像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毫不相干的。
那么他呢,三年前那一夜呢?对她来说,是不是也不值一提?
忽见她抬眼:“为什么不让我插手?”
“桩桩件件都犯着皇后的忌讳,”贺兰浑笑了下,“我皮糙肉厚的,就算惹皇后不高兴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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