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是她给张惠的,她自己呢,是否也曾看见镜子里的极乐世界?
张惠想做太子妃,但太子妃只有一个,除非现在的那个,死了。
张惠在打听徐知微的生辰八字,巫蛊邪术中,掌握了对方的生辰八字,足以致人于死命。
咚咚咚,三更的鼓声遥遥传来,夜,很深了。
门外,肆虐的风声已经停止,混杂在空气中的鬼气越来越淡,纪长清收起铜镜,抬步向外:“去见太子妃。”
“太晚了,”贺兰浑拉住她衣襟的一角,“太子妃正在病中,应该早就睡下了,等明天吧。”
隔着衣料,依旧能感觉到她冰冷的气息,心底某处忽地一软,贺兰浑放柔了声音:“道长很冷吧?手这么凉。”
衣襟被扯走,她一言不发快步离开,贺兰浑三两步追上去:“道长是要回去吗?这么冷的天,我让人送几桶热水过去吧,泡个澡也能暖和些。”
听见她冷冰冰的回答:“不必。”
“道长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俩谁跟谁呀!”贺兰浑笑着走向宫道另一头,声音遥遥传来,“我先回刑部洗洗,待会儿过去找你!”
纪长清回头,看见他绯色公服的一角,眨眼融进夜色里,走得远了。
回到上清观时,热水也正好送到,摆在偏殿中热腾腾的冒着白汽,青芙眉开眼笑:“这么多天了,早想泡个澡呢!”
纪长清点头:“你洗吧。”
扑通一声,青芙早跳了进去,扒着桶沿叫她:“阿师不洗吗?”
连日奔波,委实也是尘灰满面,纪长清解衣入水,哗啦一声响,青芙游了过来:“我帮阿师沐发!”
鎏金的水勺漂在水上,青芙舀满一勺,握住她厚密的长发慢慢浇下,发丝沾了水,滑溜溜的握满一手,又有几丝粘在手背上,青芙撩开了,拿过发膏慢慢揉搓着:“阿师的头发真好,又软又密,像缎子似的。”
纪长清微阖凤目,一言不发,能感觉到青芙柔软的手指在头皮上轻轻打着圈,又用指腹按压着穴位,精神放松着,纪长清突然想起,头一次遇见青芙时,她也这么说过。
那是去年夏天,她在江南击杀了五通神其中之一的黄鼠,那一战极是辛苦,她受了伤浑身浴血,正在调息休整,青芙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出了青芙的原身,若在平时,她会一并除掉,可青芙也受了伤,鲜血染红了大半条河,扒着河岸气若游丝:“道长真厉害,那个该杀的黄鼠,我打不过他……”
五通性淫,青芙这情形,多半是被黄鼠威逼不敌,纪长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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