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远哭笑不得:“花都让你摘了,贫道还能舍不得水?”
果然娶了水灌了半葫芦,贺兰浑小心地将花插在里面,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张公炼什么丹呢?”
“太乙小还丹。”
“这丹有什么用处?”
“用处可大了,固元益气,返老还童,其妙用无穷,贫道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呢,”张公远笑道,“怎么,郎君想通了,要跟贫道修行不成?”
“先问问,”贺兰浑插好了花,拿在手里来回端详着,“皇后吃着也说好吗?”
张公远瞧他一眼,意味深长:“皇后并不服丹。”
如此倒让贺兰浑放下心来,丹药助益只是一时,长久看来反而摧残身体,武皇后没有服丹,说明对此事极有分寸,那就不必担心李瀛拿这些做文章了。
笑嘻嘻地又道:“如今几件案子都已经结了,刑部那边催着要归档证物,颇梨针那些东西张公要多久能用完?”
“这个么,郎君恐怕得去请示皇后,”张公远一句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图,笑着摇头,“郎君又来套我的话。”
贺兰浑也笑起来,先前他只是猜测武皇后要那些东西只怕是交给了张公远,眼下看张公远的反应他肯定是猜对了,不过张公远是丹道,炼丹炼气才是正业,武皇后把这些东西给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心里猜测着,嘴里却说得轻松:“正好我待会儿要去皇后那里吃饭,顺道就问问,只是张公,这些东西都邪里邪气的,难道要拿来炼丹不成?”
张公远笑而不答,贺兰浑又道:“在长安时卫隐也在,想不到他这么年轻竟还真有两下子,现在道门里像他这样修为的,只怕不多了吧?”
“郎君又想套什么话?”张公远笑呵呵的,“卫隐我也是上次和郎君在一处时才头一回见到,他有多深的水我可说不好,至于其他厉害的后辈,头一个就要数纪长清了,这个郎君应该比我更知道吧?”
贺兰浑嘿嘿一笑:“她自然厉害,我时常在想,她师父要如何才能教出这么一个厉害的徒弟来?”
“纪师的修为深不可测。”张公远神色悠远,“我在道门中多年,厉害的人物多多少少都领教过,唯独纪师,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她的修为比我高出多少倍。”
贺兰浑思忖着:“纪师已经过世了。”
“什么?”张公远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几天之前,”贺兰浑道,“更不幸的是昨夜玄真观遭遇天火,纪师遗体也被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