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岑治正在替学生周沐指点行卷:
“我已教了你六年,帖经,墨义,都无甚么可教了,以你的资质,从明经科通过州县考试没什么问题,但最终能否得中,就要看天意了。”
周沐是乡贡的身份,三天后就要参加郡县两级的考试,若能通过,便会由州上推举至京应试。
不过朝廷每年录取的人数不过二、三十人,又多为累世诗书的高门大族所占据,要以布衣之身跻身朝堂为官,实属登天。
岑治对学生考取进士没有把握,但对他通过州郡考试尚有信心。
只是,届时周沐便是举人的身份,不仅可以免除赋税徭役,也获得了在州郡里为官的机会。他就少不得要再搬一次家了。
“学生愚钝,愧受老师赞许。”周沐惭愧地说,“若能侥幸得中,愿为牛马,报答老师的栽培之恩。”
说着,他撩袍跪下,恭敬端整地向老师行了敬师礼。
下午周沐即乘车去了县里,准备转道州郡参加考试。
他一走,兄嫂也乐得清闲,周大嫂带了小萝回了娘家探亲,只留下周大哥一人在家。
周家一去,岑樱顿觉冷清了不少。但村里却是更热闹了,东口的张大娘家、村西的里正家都有了喜事,村中一下子涌进了许多宾客,每日总能瞧见些陌生的面孔。
热闹之下,暗流涌动。
嬴衍敏锐地嗅到了个中诡异,料想薛家已寻到了村里来,暗中与封衡发书,催促东归。
变故,就出在这一日晚上。
蚕月条桑,四月秀葽。初夏的草虫总也喓喓叫个没完,窗外一轮月牙儿尖尖如柳叶,窗内,岑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
成婚虽才一个月,但她已习惯和他同室而居的日子。即便是别榻而居,但听着他的声音、他的呼吸,她便会很安心。
有时她也会缠着他讲京城的事,讲他家里的事。他似是不大情愿的,但也会说一些。
她甚至还问过他婆母大人的喜好,担心他家规矩多,那未曾逢面的婆母会不喜欢她。而他也只是笑了声,莫名说了一句“我家的规矩是挺多的”。
她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喜欢她,还可以与她做戏。
现在想来,这些,都不过是他的好修养罢了。
因为修养,所以没有拒绝她种种逾过界限的请求。
亦给了她错觉,以为他喜欢她。实际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泪水溪流般滑下脸颊,她抬手去拭,心中一片凄然。
这时,门边响起清晰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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