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梁建山深呼吸几口气,得意自己扳回一局。
转过脸时,忽然看到黑色的棺材一角,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
“妈的,哪儿有老子怕儿子的道理…….”
他嘟哝着挠了挠头,路过梁家驰的卧室时却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照理来说,这世上确实没有父亲怕儿子的情况,但梁建山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他的许多行径都令人不齿,梁家驰觉得自己从出生开始,在这个家就没过过一天安宁日子。
母亲势利刻薄,嘴巴从不饶人,最擅捧高踩低,父亲不务正业,常年吃喝嫖赌不顾家。
他和姐姐梁家乐的关系也不算亲密,成年后才开始试着互相理解对方。
刚才梁建山提到梁家乐不回家的事,他极力隐忍才压下脾气没再给他一拳。
高二那年,梁家驰曾亲眼看到过他喝醉酒后发酒疯把姐姐梁家乐压在床上的场景。
想起那一幕,他至今都觉得恶心。
脑海里充满了关于这个家的各种回忆,梁家驰觉得烦闷。
走到洗漱台,掬了捧凉水后,他把脸深深地浸在冷洌中,临近窒息时,大脑终于变得一片空白,他才抬起头用力喘了口气。
这个家对他来说,只是无形的的枷锁。
躺到床上时,女儿梁渡轻轻翻了个身,酣然的睡颜上印着竹席细细长长的纹络,小兔牙在昏暗中露出一点雪白的颜色。
梁家驰看了一会儿,轻轻伸手把她含在嘴里的头发拨开,指节碰到小丫头柔软的脸颊,心里也软了许多。
到如今,他非黑即白的生活里实在没什么趣味和光彩,甚至没有期盼和留念。
除了女儿梁渡的存在能牵动他的情绪以外,他从未再对人卸下心防。
这一天似乎格外漫长,分明很疲累了,梁家驰却做不到正常入睡。
他侧了下身,女儿柔软的小手无知无觉的挨过来,捏住他衣角,很是依赖。
没办法拿安眠药,梁家驰望着天花板出神了好一会儿,静得只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没有霓虹的晕染,乡下的夜幕分外深沉,一片墨黑里,圆润夏月如同一颗熠熠发光的珍珠。
这分皎洁的月光混着树影投在窗内的书桌上,虚无缥缈,如水波一般,随着夜风在男人清明的眼眸里晃荡着。
梁家驰失神地闭上眼,脑海里也现出一片白。
白菊的颜色。
程芝将花递给他时,指尖碰到了他。
七年了,原来他还有机会再遇见她,再触碰她。
心里刚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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