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击穿耳膜,陶悠悠呆滞着,只以为是在做梦,不敢回头看。
“老师。”短暂的停顿,声音再次传来,清润了些,不再那么沉暗低哑。
陶悠悠木偶似僵着脖子回头。
董家声睁着眼睛,虽然黝黑的眼眸有些迷蒙,没有以往的璀粲,可,真的苏醒了。
“董家声……”喊得这么一句,陶悠悠喉咙哽咽,再说不出话来,心头紧绷的弦松懈之后,全身的力气被霎地抽走,两条腿打摆,站不住,她屈着膝,就在病床前跪了下去,把头埋在床沿,尽情地……放声大哭。
支撑着她的坚强在此刻崩塌断裂。
“老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董家声艰难地抬起手,轻轻地拥住陶悠悠。
不想听他说对不起,她只要他平安,陶悠悠拉起董家声的手死死攥住。
洁白的床单在灯光下有些刺眼,陶悠悠深深吸气,想说话,逸出口的却是脆弱不稳的细微的哽咽。
许久后,陶悠悠轻拂开董家声额前散落的头发,狠狠地拧他脸颊:“下回不准这样了。”
不准他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不准他再昏迷不醒让自己担心。
“好,以后决不让老师担心了。”董家声微微笑,唇角俏皮地翘起,苍白的脸庞有悖于往日的青春勃发与优雅,然而,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老师,我想下床活动活动,周身体骨头快发麻了。”董家声撒娇。
陶悠悠心虚,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董家声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特别可恶,当即明白过来,他不过是在敏锐地抓住机会乱提要求。
身上输液管导尿管插着呢,哪能起床,他自己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