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实现身份认同。难怪全世界的穆斯林都要誓死捍卫“唯一的真神”和“最后的先知”。非如此,他们不能安身立命;非如此,他们不知此身何属。
何况宗教和信仰是没有国界的。因此,要想成为世界性文明,最便当的方式莫过于借助宗教和信仰。西方文明如此,伊斯兰文明就更是如此。为此,他们甚至还需要logo,比如十字架和新月形。
然而所有这些,我们都没有。
至少,汉民族没有。
当真如此吗?
当真。
什么是宗教?宗教就是以信仰为中心的一整套价值系统、观念体系和行为准则。什么是信仰?信仰则是“对超自然、超世俗之存在坚定不移的相信”,比如上帝或真主。这样的存在,不属于自然界,不能靠科学实验来证明;也不属于人类社会,不能靠日常经验来证明。没办法,只能“信仰”。
所以德尔图良(tertullian)大主教说,正因为荒谬,我才信仰。
这样的存在和命题,我们从来不曾有过。我们之所相信,或者是自然的,如荀子的天;或者是世俗的,如墨子的义;或者既是自然的,又是世俗的,如孔子的命。就连老子的道,周易的易,也一样。所以《周易》和《老子》,可以用来搞政治、办企业、买房子、炒股票。上帝或安拉也管这些吗?不管。
没错,我们后来也引进了佛教,发明了道教,却从来都不曾真正成为全民信仰。中国人也信佛、信鬼、信风水,却其实“信而不仰”。从玉皇大帝到土地公公,都可以是调侃的对象。《西游记》更是拿诸神诸佛大开玩笑,这些神佛也厚颜无耻地纵徒行凶,还振振有词。这种态度,跟当年的古希腊人颇为相似。
同样,中国人也拜神、拜仙、拜菩萨,却其实“仰而不信”。佛寺道观,多在深山老林;求签问卦,只为祈福消灾;三跪九叩,不过例行公事。所谓“信则灵”,其实是“不灵就不信”。信不信,只看灵不灵。
所以汉民族的“信”,从来就没有定准。祖宗、菩萨、狐仙、关老爷、太上老君,甚至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可以被一视同仁地请进神龛行礼如仪,只不过得各司其职。考大学,拜文昌;生孩子,求观音;买房子,看风水。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实际上的好处,我们是不忌讳改换门庭的。
这,也好意思叫“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