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怀抱也似忽然着火,她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心跳都比平日快了好些,愈发扭着身想挣开。
可卫旸今天不知吃错什么药,不仅不松手,还越抱越紧。
指尖隔着衣料,在她细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无声的警告,让她别动。
元曦一下挺直腰背,双眼张得滚圆,眼波颤动着,似被偶然跃起小鱼惊乱的山涧,难以置信地把他望住。
卫旸却还是一派淡然,仿佛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一般。
对面睇来探究的目光,他本能地侧了侧身,将元曦护在怀中,又凛然扯起唇角,冷声回敬道:“过奖。倘若云中王口中的‘清高’,是指无任何诏令,就领人在别国地盘上胡作非为的话,那孤还真是略逊一筹。”
竟是没有澄清那句“自己的女人”。
腔膛里一阵兵荒马乱,唯恐他听见,元曦忙不迭矮下脑袋,贝齿紧紧咬着唇瓣,借疼痛逼自己不去想。横竖她也是要走的人了,再去琢磨这些也无甚意义。
可那句“云中王”,还是叫她暗吃了一惊。
朝堂之事,她虽不懂,但这位云中王的名头,她却是知道的。
那是南缙的战神,国主的嫡亲弟弟,以一人之力,将拇指大小的弹丸小国扩张成如今这番广阔领土,都可与北颐抗衡,还几次攻至北颐境内。北颐几位大将均束手无策,逼得卫旸亲自领兵出征。
卫旸给了他一剑,连瑾亦还了他一刀,双方在湄水之畔鏖战三日,各有胜负。最后还是卫旸亲挽雕弓,于千军万马中一箭射中他心脏,令他跌马,昏迷不醒,才将那几处城池保下。
也是从那时开始,“北卫旸,南连瑾,得其一便可得天下”,这话就在九州传开,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每都能引得一通争吵。
可外间谈论得再火热,这二位本人,却是自那场战役后再没碰过面。
不想再次相见,却是这番尴尬情状。
怪道嘴里都吐不出什么好话。
元曦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扭头朝身后看去。
冬春之交的阳光,清透得像水。那位名唤连瑾的少年正立在红梅树下,拿手巾擦剑。
金芒徐徐流淌过剑身,在他眉眼折射出一泓秋水,更衬其眉目清冽,俊秀无俦。红梅纷纷落,玄衣愈发扎眼。金银丝交织出饕餮云气纹,在风中昭彰,碎芒点点,衬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虽也是一身桀骜,却跟卫旸不同。
卫旸的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薄。无论是天上的日升月落,还是人间的生死无常,他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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