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肯应?在金殿上就发作起来,嚷嚷着不把北颐踏平,他便不姓完颜。
满朝文武皆惶惶不安,最后还是卫旸站出来,请他吃了一盏茶。
二人具体谈了些什么,是没人知道了。只看见那位完颜二王子进去前有多张狂,出来后就有多狼狈。一张脸白得像纸,整个人抖成风中枯叶,都不等晚上宫里为他摆饯行酒,就立刻带着他的新王妃,拍马北上,唯恐迟一步,小命就会搭进去。
“哼,叫他们猖狂,这就是报应!”银朱对着窗户啐道。
这几日她可谓扬眉吐气,走到哪儿都有人奉承巴结,去内廷司领春衫,都能多得二两茶叶,以至于她走路都呼啸带风。
元曦看她一眼,失笑摇头,倒也由她去。
建德帝的千秋在即,她忙着准备双面绣屏风,也实在抽不出空闲管这些。前段时日,她一直在研究绣线面料,以及那副千里江山图。眼下这些大体都已确定,就剩去跟卫旸习字,整幅绣品便可敲定,正式开工。
快到约定的时辰,元曦也准备过去。可看着镜子里右耳下的一小块红,她又皱了眉,“到底怎么回事?都几天了,竟还没消下去。”
窃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猜测,“山上蚊虫多,会不会是那日您留宿归云山,不小心叫虫子咬了?”
虽有些牵强,但也只能是这个理由了。
红斑虽小,拿头发遮一遮也没事,可到底膈应人,元曦不由嗔道:“什么虫子,真讨厌!”
某只正在书房磨墨等人的虫子忽然鼻子一痒,“阿嚏。”
打了个喷嚏。
第16章 习字
书房乃是东宫重地,没有卫旸准许,谁也不得靠近。
隔三道门,就有锦衣卫亲自把手。各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阎王见了也得哆嗦。往日里那些熟悉的幕僚,卫旸的心腹,想入内也得乖乖等里头回话。
元曦却是个特例。
过去,她曾跟在卫旸身边念书,书房一直都留有她的桌子。后来虽没再去学过,桌子却也没叫撤掉。守门的锦衣卫也都识得她,老远瞧见人,便垂首塌腰让出路来,毕恭毕敬地给她请安,唤她:“郡主。”
这全新的称呼,元曦听了也有一段时日,可还是有些不适应。
无功不受禄,她既不是皇室之人,又没立下什么惊天动地的汗马功劳,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捡这么大一便宜,良心上实在过不去。大约只有尽快完成太后的嘱托,把这些年欠下的恩情都还上,给这段孽缘做个了断,离开这里,回归属于她自己的天地,她心里才能真正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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