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就找人拆了它,像是某种隐喻。现在那个位置上栽了一丛不知是什么花,和花园里其他地方浑然一色。
天气渐热。钟浅心里又有股莫名的燥热,开了一罐可乐喝,然后洗澡上床睡觉。辗转反侧间,又想起歌里唱的“爱情如此地折磨,究竟是为什么?”是啊,为什么,他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好。
他对她更没有多好。
记得她四岁那年,他带她爬山。是的,四岁,爬山。他身上背着很重的相机,于是就不能再背她。他机智地找了根绳子,一头绑在她腰上,一头牵在他手里……
本地郊外的一座小山头,倒是没有多险峻,但对于四岁的孩子来说,也相当于珠峰了。累也不敢说,因为某人会答:累?那下回别喊着要跟来。
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到了山顶,他举着相机拍树拍鸟拍小虫子忙得不亦乐乎,她呢,他终于想起她的存在,回头一瞧——
小人儿站在比自己还高的灌木丛边,树上缀满了不知名的小红果,她正摘了往嘴里送……
小果子亮晶晶甚是喜人,但他不知有毒没毒。一问居然吃了十几个,让她吐出来,她吐不出,他拎起她的脚踝拍她后背她哇哇大叫还是吐不出,他走了一圈回来把手指伸进她嘴巴里搅几下,问还吐不出来?她摇头。
他说我刚看到一只狗,然后又看到一坨狗的便便……
她边哭边吐,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吐完了累得趴在地上,用仅有的力气控诉,“爸爸坏,爸爸是坏人。”
他终于流露出一微米的内疚,好声好气道,“以后别跟我出来了。”
然后她哭得更响了。
钟浅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看吧,他对她一点都不好。
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自然状态不佳。
上课时还能专注听讲,下了课就在座位上撑着脸发呆。忽然听到一阵嘘声,钟浅感觉到嘘声和目光似乎聚焦在自己身上,正纳闷,就见一男生在众目睽睽下,径直走到她桌前。把一只信封轻轻放到她面前。
她呆呆抬头,那男生个子很高,有一张清秀的脸,来自隔壁班的隔壁班,写得一手好诗。男生脸上带着羞涩,放下东西,一言未发,又在一阵嘘声中离去。
钟浅低头,眼底忽然一热。
白净的信封上,别着一朵风干压平的小苍兰。白色的花瓣,隐约可闻淡淡的花香。她忽然想,如果她爱上的是这样一个男孩,是不是就会容易许多。
这一次没有情诗。只有一张话剧票和一张对折的便签。
还是张扬而不失隽秀的黑色钢笔字:“钟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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