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能在私塾里,只能跟着母亲待在茶园里,弓腰在地上画着字。想到茶园里中还有许多和春桐一般境地的采茶女,疏雨和岑闻便在又心中齐齐叹了口气。
注意到她话里提到宋娘子的弟弟,叹气之余,岑闻便顺嘴问起:“宋娘子方才说春桐来投奔她弟弟,那她弟弟也在茶园里做工么?”
“不在茶园里,但是在茶坊里做工。她弟弟叫长守,也是个能干的。姑娘若是过几日去茶坊里,应该就能见到了。”说完,宋娘子想起这一趟来所为的正事,她收敛了心神,将两人引至桌前坐着,自己走到提前备好的一簸箕茶芽前,将茶芽拿过来,对两人说道:“今年采茶季已过,所以只能拿陈茶存货给姑娘看看,姑娘见谅。”
疏雨轻轻摆手,温和地说道:“宋娘子无需那么客气,本就是我们突然造访打扰了你当值。”
宋娘子早就知道两个姑娘性子好,可真见到了,才知道姑娘的性子岂是一个好字可以概括的,她心中钦佩,真诚地说道:“姑娘哪里的话,女子要承茶业本就是令人钦慕的事,怎么会打扰。”
听了宋娘子的话,疏雨和岑闻相识一笑,拣茶房中成一派和睦之相。
面前摆着茶芽。宋娘子等叫了两人一同净了手,仔细擦干了指缝,这才用手掐上茶叶。只见她并不用指腹去捏那茶叶,反而用的是指甲。
她仔细叮嘱着,“姑娘且看,凡断芽必以甲不以指,以甲速断,而不能用指腹揉,以免茶芽受损。”
“采完茶后,便需要茶工来拣茶。拣茶时须得仔细辨别。茶芽有水芽、小芽、中芽、还有白合与乌蒂。其中水芽为上品、小芽和中芽皆为次级。而这白合,乌蒂是万万留不得的。白合害茶味,使茶团发苦;而乌蒂害茶色,使茶汤浑浊而不够清冽。”
看岑闻跃跃欲试的样子,宋娘子端来另一个簸箕,笑道:“姑娘可以来辨辨看,看能不能拣出水芽、小芽和中芽来。”
疏雨和岑闻这才小心翼翼地上手去拣,这确实不难,只是要耐心和眼细。两人一并凝神拣着,将挑出来的茶芽按品级放去另一个簸箕里,白合与乌蒂则留在原处。几盏茶的功夫,一筐茶芽便按宋娘子所说的分好了。
宋娘子仔细看过后,啧啧叹道:“姑娘当真是一学就会,同我们这些粗人,确实是不同。”
岑闻不爱听宋娘子这番自贬的话,她轻轻摇着头回道:“宋娘子别这么说,我在茶坊时,从没听人说过采过来的茶有甚么问题,可见你们做事精细认真。所以别说甚么粗人不粗人的,都是想靠这双手做活的女子,又能有甚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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