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地方。活着的姑娘,年纪合适的,便在这楼中等死;年纪大些的姑娘,便会被他们找人牙子,卖给穷乡僻壤之地,给老汉做媳妇。在这楼里,你挨不过,就是死,挨得过,是生不如死。”
钟毓真的不知道能再说甚么,天字房中的恶,大过他在世间见过的万般之恶。他喃喃叹道:“普天之下,竟真有这吃人之处…”
谁知女子却讥笑一声,“吃人?你今日见到的,都还算不上甚么,这只是来天字房的寻常客人罢了。”
“每年的十一月中,都会有一批贵人来,他们听着有鄠州和京中口音,手段暴虐,他们一来,便是姑娘们的祸事。大抵这次,我也逃不过。”
说着这等残酷之事,女子面上却露出了解脱之色。
钟毓不忍再问,他掐指一算,“十一月中?那只剩半月了罢。”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严肃地对女子鞠了一躬,“兰心姑娘的事情,我很抱歉。”
“但这楼里剩下的姑娘,不该被如此相待。我们既然知道了,便不能冷眼看着,那样和畜生没有分别。”
“但这楼里有达官显贵相护,能做到甚么地步,我们东家也没有把握。“
想到什么似的,钟毓突然掏出一个药包来,是岑闻交代拿给严兰心的。可眼下严姑娘香魂已逝,这药包也到不了人手上了,不如交给眼前的女子。钟毓正色解释道:”我手上有几包麻沸散,下在茶水中一刻人就能昏迷,还请姑娘多保重。”
女子接过药包来,似乎是不知道该说甚么,她默默问道:“当真是你们姑娘叫你来趟这浑水的?”
钟毓颔首肯定道:“是我们姑娘,我们姑娘瞧着和姑娘你也一般大呢。”
女子想问问这两位姑娘的名姓,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来,兴许她知道了,对她们来说也不好。
最终,她眼中好像起了些波澜,她颤声掏出几方白布来,里头沁着些血红之色。展开一看,竟是楼中姑娘写下的血书,字字泣血,还诉不尽这非人之事。
深吸了一口气,女子眼中重新燃起了渺茫的希望,她对钟毓说:”我叫采之,劳烦你……替我们谢谢你们姑娘的好心。”
钟毓将这几迭白布捏紧,收到自己怀中。可是他想起还有一事该问,于是他迟疑地问出了这句:“采之姑娘,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可能猜到,兰心姑娘被埋在何处?”
……
钟毓走后,采之被带回了姑娘们住的房间里。这厢房里是五个姑娘住一间,她尽力去记住进来的每一个姑娘,可是她们常常伤得动不了,过不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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