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又倒流回眼眶,即便她已经很久未曾踏足过这片土地,外婆却始终在这里为她留着一方写有她名字的空间,像在茫茫然的海面不舍昼夜地守候着为她而亮起的灯塔。
当天和祁衍打电话时荀卉掩住低落的情绪,“你现在还是在家吗?”她坐在床上捏着不够饱满的被角,揪起薄薄的一层被单,把棉芯往角落推,她不太会收拾床铺,从前外婆手把手教她的技巧她已经忘得精光。
“嗯,过两天再回爸妈家,”祁衍的声音淡淡的,顺着她的话头问她,“你在哪里呢?”
荀卉继续翻起另一个被角,“我在外公家,每天早上都可以听见鸡叫,还挺好玩的。”
她从小睡姿就不安稳,总会把棉花被芯踢得乱糟糟,外婆便要在她的被子边缘缝上针线固定,如今被套上还残留着针脚的印迹,她用指甲轻轻抠着布面上的针孔,一时失神。
荀卉伸长手臂把被子展开,趴伏在柔软的棉被上,声音被棉被吞去大半,“你今天有没有想我?”
“有,”祁衍的声音在耳机里格外清晰,“很想很想你。”
似乎觉得回答“我也是”实在太规矩,荀卉把脸埋进被子猛嗅了两口,鼻腔胸腔洋溢着晾晒过后温暖的太阳气味,和祁衍身上的味道有些像,“我的被子很香,要是你也可以闻到就好了。”
“嗯,好想快点见到你。”祁衍用不甚甜蜜的音调说着情话,每一个吐字都包含着对分离的叹息。
除夕当天的年夜饭是荀卉父母操刀,外公不太安分地站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荀母对着他端着盘子喊了叁声“借过”后他才悻悻坐回沙发看电视,荀卉在菜上齐后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祁衍,祁衍也礼尚往来地回她一张,她在妈妈的目光投射过来之前做贼心虚地关了手机。
荀卉一家虽然没有守岁的习惯,但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看春晚也算是家族传统。荀卉面无表情地看着开场的催婚小品,心下难免有些惴惴,往常这个时候外婆已经放下手中的瓜子开始念她了,而此时荀母只是低声同荀父抱怨了一句小品好无聊,荀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失落。
外公在荀卉放声打完第一百个哈欠后终于投降,眼神都不施舍她半个,只板着脸,“你要是困了就上楼睡觉吧。”
荀卉讪讪一笑,她白天跟着父母瞎忙活了许久,没顾得上睡午觉,得了首肯后她便松快地跑回卧室,钻进被窝后不多时便沉沉睡去。直到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吵醒,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荀卉揉揉眼睛想起今天还没有给祁衍打电话,顿时醒了一大半。
“喂?”鞭炮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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