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后不久荀卉便搬进了祁衍家,祁衍当时摆出的理由是方便互相照顾,只是同居这两年多以来分明是他在单方面照顾她,直到平静的周末假期被祁衍的急性阑尾炎打断。
晚间到达医院时祁衍表现得非常镇定,尽管额头渗出了因疼痛催发的细密冷汗,他依旧在等检查结果之余给慌不择路的荀卉细致地列了一条住院必备的物品清单。
确诊阑尾炎后医生便定下了第二天的手术,手术知情同意书需要亲属签字,护士在一旁补充情侣签字也同样具有效力。
荀卉细细读过潜在风险,白纸黑字不是危言耸听,每一条风险背后都是一个足以将他们生活击碎的残酷可能,她第一次承担如此沉重的责任,手心湿黏却仍不敢动笔,她抬头看了一眼祁衍,后者冲她艰难地眨眨眼,示意她放宽心,荀卉深吸一口气,握着笔的手却不住地颤抖,险些连名字都签不稳。
手术排在午后,祁衍术前数小时不能进食,荀卉连最基本的剥桔子都不必,只能静静伏在病床边胡思乱想,知情同意书上“严重者死亡”几个字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她无法抑制地想象着最坏的结果,思绪被恐惧填满,她无声地掉起眼泪。
“别哭,只是一个小手术,没事的。”祁衍身上的病号服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抬手用干燥的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荀卉努力遏制住泪意,轻轻拽着他的袖子,仿佛他下一秒就要飞走。
在祁衍被推进手术室前,荀卉亲亲他的额头,像是要抚平他的不安,但二人心知肚明,更恐慌的那一个是呼吸紊乱的她。
荀卉在等候区望着亮着灯的“手术中”字样,目光一秒也不曾动摇,这般的等待终究徒然而漫长,可她的注意力已经无法转移到任何地方,她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此刻的眼神里充斥着来自一个无神论者的忠诚和祈祷。
走廊尽头回荡着嘈杂的人声脚步声,荀卉就这样静止在流动的声响里,像陷进泥沙的一块生铁,流水之下逐渐锈蚀松动,她的意志力也随着时间流逝溃不成军。
手术全麻后祁衍需要保持清醒,荀卉不忍心强迫他强撑着和自己对话,便同他沉默地对视。黄昏时分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病人,所有元素拼接在一起,像极了书中对死亡的叙述,即便跳跃的心电图彰显着他的生命体征,荀卉心中依然满是忧思,窗外梧桐树叶的影子浅淡地描在洁白被单上,她的手也小心翼翼搭上被子一角,像要抓住些什么。
留置针牵引着冰凉的液体融进血液里,祁衍的手背皮肤随着输液渐凉,荀卉的手松松地圈住他的食指,指腹摩挲着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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