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睡意袭来,他抱着廊下的美人靠哼哼了两声,便陷入了一个美人在怀的春梦。
朱蕴娆见他忽然没了动静,只得伸手推了推,在听到鼾声响起之后,才知道他竟然已经睡熟了。
罢了,反正如今正是盛夏,也不用担心他会着凉。
这时朱蕴娆回过头去,目光落在那道虚掩的房门上,只觉得心尖一阵紧缩。她忽然好害怕看见臭道士此刻的模样,可是到了眼下这步田地,一切似乎都已经由不得她了。
于是朱蕴娆不由自主地轻移莲步,推开房门悄悄地闪身走了进去,又反手将门落了闩。
此刻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熏人的酒气,朱蕴娆往前走了两步,在看清楚桌边那个自斟自饮的人时,一刹那竟然失神到忘记了呼吸。
往日那个又耀眼又嚣张,几乎让她咬牙切齿的人,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朱蕴娆不觉皱起双眉,痴痴地凝视着眼前人,忍不住又往前靠近了几步。
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这时候竟然没能听见她的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地把酒一杯杯往嘴里送。可若说醉,他又与别的酒鬼截然不同——他的脸明明苍白不见醉色,只有眼皮略微低垂着,让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眸子里所有的光采。
此刻齐雁锦一只手自斟自饮,一只手懒懒支颐,因为解散了发髻,浓墨般的长发正随意地搭在肩头,黑发压着雪白的道袍,看上去有种触目惊心的鲜明。
自从朱蕴娆走进房中,他始终不曾抬头看她一眼,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朱蕴娆一路走到桌边,在原本属于连棋的那个位置上坐下,就这样看着他一个人迷失在酒乡之中,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你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共枕眠
她轻柔的声音令齐雁锦挑了一下眉,低垂的眼眸仍旧盯着酒杯,喃喃道:“连棋,你再吊着嗓子说话,我真会送你去唱戏。”
朱蕴娆瞪着眼咳了一声,好像无意中发现了连棋不可告人的小秘密,略微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她在裙子上蹭了蹭自己手心里的汗,再次对着齐雁锦的耳朵说:“臭道士,是我。”
这一声“臭道士”,齐雁锦就算醉死了也不会听错,于是他的双眸蓦然一睁,侧过脸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难以置信地嗫嚅了一声:“娆娆……”
一瞬间他郁结的心乱成一团,蕴着醉意的双目凝视着眼前单纯的美人,平生一贯我行我素的心,竟然第一次冒出了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是一个习惯报复的人——昨日得知朱蕴娆婚讯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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