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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朱蕴娆独自躺在暖和的羊皮褥子里,伴着窝棚外猛烈的冬风,怔怔出神。
隔壁窝棚不时传来爹爹沉重的叹息,以及和陈老爹挤睡在一起的小羊倌不满地翻身咕哝声。每一声动静对她来说,都是一次内心的煎熬。
爹爹对她越好,她就越没脸在这里待下去——她已经做不成爹爹的女儿了。
透明的泪珠缓缓滑下朱蕴娆的眼角,偏偏这时候,她又想起了远在北京的齐雁锦。
反正她已经向爹爹报了平安,也算给哥哥留了交代,既然没脸留下,不如就到北京找他吧?记得当初和连棋闲聊的时候,他提过他们在北京落脚的地方,是中书舍人赵大人府上——这么个大官的宅子,总不会太难找吧?
再说既然一心想着他,肚里的孩子又是他的,当然应该去找正主,才能挺直腰板儿抬头做人。朱蕴娆灵光一闪,心中立刻打定了主意,于是干脆翻身爬起来,开始摸黑整理自己的行李。
随身还有四枚金簪,做盘缠是足够了;哥哥的路引,上北京肯定也是行得通的;还有……还有一直贴身藏着,所以到哪里都没弄丢过的——他画给她的那张求姻缘道符。
朱蕴娆的双手落在缝着道符的中衣上,默默在心中祈求:臭道士,如果你的道符真能应验,就保佑我顺利找到你吧……
翌日清晨,陈老爹哼哧哼哧地走出窝棚,打发小羊倌去热早饭。等到饭热好了,他左等右等也不见朱蕴娆起身,便干脆先去羊圈看他的宝贝羊。
哪知一进羊圈他便傻了眼,只见一只羊的犄角上挂着一根布条,正是他和枣花多年来在山头放羊,约定好的出远门的暗号……
那个傻丫头,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陈老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被风沙磨砺出的紫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圈却忍不住发红。
当年陈梅卿中了举人上京应试的时候,朱蕴娆曾经细细打听过去北京的路线,因此这次一个人上京,心里倒并不觉得害怕。
这天傍晚她走得累了,便沿途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先在一楼客堂点了一碗羊肉汤面,躲在角落里慢慢吃。因为正值冬天,投店的客人不多,客堂里正有些冷清,这时店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店小二慌忙掀开门帘去招揽生意,朱蕴娆不觉也抬头瞥了一眼,隐约就看见两辆马车停在门外。
朱蕴娆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她低下头继续吃面。不一会儿门外的几名客人便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抱怨:“眼看这天色,只怕又要下雪。”
“可不是,”店小二带着点讨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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