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仪忌讳冲向娘娘塌边,我在殿外打点善后。
余光间,我瞥到福安肩膀一颤一颤的,上前询问,抬起头来竟已泪流满面。
“公公不是一直疑惑奴才为何总是如此袒护娘娘么?奴才幼时当过一阵子流民,官兵们不提供吃食,是娘娘出主意支起粥蓬,打点一切让奴才有了一口饭吃。
“娘娘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娘娘。宫人们碎嘴常说娘娘虽好,但心软慈悲,不是做主中宫的性子,奴才就气不打一处来。奴才常说陛下看重娘娘,我知道公公虽不反驳奴才但心里觉得奴才看不透。
“可公公不知道的是,娘娘上回生产小殿下,陛下是怎么反驳的太后娘娘。”
福安提起这个,我回忆被扯得老远。
娘娘生小殿下那一胎不是很顺畅,甚至要面临保大保小的难题,大司马有要事禀报,陛下中途去了勤政殿一趟,太后后来赶来,虽不明说,但话语间却是要留子去母的意思。
福安一个箭步从身后窜出,赶忙跪倒在太后跟前:“太后万万不可啊,陛下口谕,务必要保全皇后娘娘无虞啊!”
现场乱作一片,我趁机往勤政殿去请陛下,陛下一见到我,当机撇下大司马神色紧张地往外走。
待我亦步亦趋跟在大司马后头会到现场,映入眼帘的是陛下跪在太后面前,扬着清俊坚毅的面庞:“母后亦为人母,即便无法与大司马感同身受,但也请顾虑儿臣!”
耳边福安继续陈述着:“他们如何议论陛下因为皇后命格才娶的娘娘奴才不信,只知道,陛下不能没有娘娘。”
福安稚嫩的面庞上,双眼清透而坚定。
我沉默良久,看到小殿下被乳母抱着去了偏殿,宫婢们脸上闪烁着喜悦的笑容,视线又落到那块“长乐无极”的牌匾上。
服侍这许多年,我竟还没有一个小小宫奴看得透彻,陛下深爱娘娘,原来早就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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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公:是我不会磕了。
福安:磕都磕不明白?这个中常侍你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