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竹溪点点头:“慕家人,几乎都在此处。”
她道:“我竟然忘了,他们也在这儿。”
越竹溪道:“殿下不必自责,若非殿下仁义,打点上下,他们只会更加痛苦。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替他们洗清冤屈,堂堂正正地回到京城。”
他目光灼灼,含着千般坚定,万缕豪气:“殿下近日忧思,臣亦有感。只要有殿下在,所有人都有信心能打胜这一仗。”
尉迟琳琅抬眼,迎着日光看去,不知是灼热刺痛,还是她心中的火焰茁壮生长,她对越竹溪轻轻点头,俨然已下定决心。
回到平南,越竹溪去归还牛车,尉迟琳琅还未踏进院中,便听得一个妇人道:“溪儿怎还未回来?”
迎面碰上的,却是他在京中的老管家。老管家一见尉迟琳琅,便要下跪,她连忙拦住:“眼下在外,不必多礼。”在他背后,那先前出声的妇人正有些惊讶地望着她。她盘着简单的发髻,发色乌黑光亮,脸上虽有不少皱纹,笑起来却显和蔼。
“娘?”越竹溪亦惊诧非常。
原来这是越竹溪的母亲。尉迟琳琅盈盈一拜。
“娘,这是……林小姐。”
“这就是林小姐啊……”她笑着说,“溪儿给我寄的信里,提到过不少关于你的事呢。”
越竹溪连忙挡在她二人之间,领着越夫人去他房中。尉迟琳琅从来见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恍惚,生出些逗弄之心来。那边,老管家与张伯已聊的热火朝天起来,颇有惺惺相惜之感,院中竟只剩她一人,风卷绿叶,格外萧瑟。
晚餐由越夫人操手,做了几道农家菜式,让她食欲大开。越夫人道,她回乡途中路过平南,便想着来看看儿子,过几日就离开。原来越竹溪被贬之前,越夫人自家中前往京中,不料还未达京,他已遭贬谪。她病了一阵,这才动身返乡。
夜凉如水,越竹溪搬来软椅,让母亲靠着坐下,尉迟琳琅无意打扰二人,悄悄离去。
越夫人虽是农妇,心思开明:“你说这林小姐家中落难,暂住你这。人家一个姑娘家,跟你同住一屋,生活多有不便。这也没个人伺候,你们孤男寡女,恐会坏了人家清誉。”
“林小姐身份特殊,有旁人在更加棘手。”越竹溪道,“娘,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
“好,我不操心。趁着娘在这,给你们多做些好吃的。”
越竹溪的巧手似乎来源于他母亲,尉迟琳琅第一次感受到,被无微不至关心的感觉,渐渐的,她不难理解,为何一个识字不多的农妇能养出越竹溪这样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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