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装饰,沈越已没有必要去猜他是被谁所救,在什么地方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沈越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起来,因为他觉得像是端静这样的人,应该睡的是冷硬到咯骨头的床板才符合他那样既温柔又狂妄,既高傲又冰冷的性情,毕竟端静实在是个太复杂不过的人了。
可端静的床,却软的几乎叫人化在里面,连被子都香喷喷的,倒有点像姑娘家睡的。
屋子里有一点淡淡的苦涩药味,隐匿在香味之中,涩涩的。沈越摸了摸身上的白纱布,大概就确定这药味是从何而来了。
离那个小娃娃跑出去不久,端静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等他走的近了,沈越才看见里面装的都是药,还有布跟一把小刀。
“上药了。”端静也没有提那个孩子的事,也没有对沈越的醒来露出开心或是别的神色,只是指了指床,沈越也从善如流的脱了衣服解下原先缠着的旧药布,露出满身的烧伤,坐到床上去了。
端静挖掉了一些腐烂的肉与血痂,毫无异色的为沈越上药,这种痛苦其实对沈越而言已经无足轻重了,因为并没有比火烧更痛,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里。“有点恶心吧。”沈越看着自己都觉得挺为难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这些天麻烦你了。”
“无妨。”端静淡淡道,“你是我的朋友。”
端静这句话说来淡若清风,却叫沈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他静静的笑了笑,应声道:“是啊,咱们是朋友。”
老树妖活了这百年,恐怕没有一刻,像这句话那么慎重与温柔了。
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话就不必说了。
沈越想了想便问道:“那个孩子是你的弟子吗?怎么乱喊人?是不是这里不大好。”沈越指了指头,却发现端静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沈越忐忑问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还是……”
“你不认识他?”端静打断道,他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却在这个问题上突兀的插了话。
“我该认识?”沈越觉得奇怪的不得了。
这下子端静的神色不禁看起来怪异,还颇为荒诞了,简直像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他沉吟了一会,对沈越说道:“可是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把这个孩子死死护在身下……”
那孩子少说有八九岁了,沈越摇头笑道:“他身形这般高大,我一个人怎么护得住他呢,若是有他,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了。”端静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道,“你养了八个月的伤,我初见那孩子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只是他长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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