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四四趴在子詹的肩头,小心翼翼恳求道:“先生可不要罚的苹烟太重,我看苹烟她好喜欢先生。”
子詹挪动的脚步一僵,微不可查的继续抱着辛四四走到床边,小心地替辛四四盖好锦被,额前的碎发挡住眼睛,看不出再想什么,却是柔声嘱咐辛四四,“四姑娘要对自己好些,不要太宅心仁厚。子詹先下去了,会书封信让世子亲自过来一趟的。”
她等着子詹把松香取走,从锦被中钻出来,撑着头笑。
子詹这个人的性子,她摸得最清楚。此人不喜欢麻烦,对于细枝末叶的小事处理方式千篇一律,只要听过两个当事人的说法,事情出入不太大,通常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针。但是,这个人也有个缺陷,就是只要听到哪个姑娘喜欢自己,绝不会再去问喜欢自己的姑娘任何事情,宁可只听一面之词。
丫鬟往主子身上泼粥这种事,依照他的性子最大不过是听听双方的说法,然后斥责下自己不该任性妄为也就是了,但辛四四偏偏不要这个结果。她不要再受欺负,这世道,好人没好报,自己愿意做包子,活该被狗惦记。
她是孟府长子所出,是世家嫡女,凭什么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要拱手让给别人?这个丫鬟她不喜欢,她就要换。别人不给换,她就自己想法子让别人给换。
她安心的养伤,等到自己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可以出门晒晒太阳的时候,已经是四月末了,山上的松雪草勇敢的吐露出新芽,绽出白色银铃样的小花。
子詹抱着一把七弦古琴同个陌生男子过来找她,彼时,她正给墙角缝中挤出的几株松雪草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