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纳闷,明明已经是十三岁的人了,为何在孟扶苏面前,能够那么肆无忌惮。我以为她天真的紧,好利用,就想着法子的想接近,可无奈,吗,孟扶苏勒令不准她到大殿行走,子詹又是寸步不离。
也是天意,那日刚刚同帝朝皇帝寒暄完出来,正巧碰到她被自家堂姐欺负。孟萁我是有些印象的,早几年茶花会都是由她执掌。看来今年,孟扶苏还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有趣,长房的嫡女回来了,竟还要用二房的,于情于理,实在说不过去。
我正要过去,她却应声倒地,地上的白瓷碎片在太阳下煜煜生辉,扎进肉里,一定很疼。她却只是皱皱眉,也没哭出来。
我倒是有些佩服她了。
我走过去,抱起她,问她是谁家的孩子。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是孟家的四姑娘。我是有意偏向她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比孟萁要聪明许多。
聪明的人好,不必费心思说话,一点就通。
孟家是马背上成长起来的,天生就都有着不羁的情绪。好不容易有了交集,我不可能会那么轻易放过。
将她带回大殿,孟扶苏那神色着急的模样,同几日前丫头被石块绊倒的时候一般,那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这种情绪真是看得刺眼。
宇文兄笑我说,跟孟家扯上关系,可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在乎互相利用,只要能得到各自所需。
历朝历代,功臣最后的下场,不过是个狡兔死,走狗烹。我还没有愚昧到皇兄那个地步,至今留着孟家这颗毒瘤,可指不定哪天,他就会变成南朝的劫数。
孟扶风的商号遍布各地,大大小小全都加起来,孟家的雪花银能堆砌几座山。我不得不用,更不得不防。如此富可敌国,他日招兵买马岂不是太容易?
我答应留在山中教丫头画画,画画无非讲求个写意,但花费这半月时间,能对孟家多谢了解,便不算是浪费时间。
可是她却不同,丫头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她画画,却又不是画画。
现在想来,那半个月,听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非生既死,非死即生。’我竟听不懂那话的意思,到如今,也琢磨不透。
但我现在,多少或许已经能理解到一些了,尽管是我自己的理解。
非生既死,不是生就是死,非死即生,不是死亡便是生存。
如同我这样,本是要死了的,却因为没有死去,能看到这江山万里。我曾一度以为,她这句话,对我是一语成谶(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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