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前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因此尉迟不悔一行没往那处凑,而是提前了一个街口候着他们,见石更到了,他便几步併到他身边去,压低了音量吩咐,「待会那妇人说什么,你一盖不理便是。」
他嗓音是放得极轻,可语调依旧不疾不徐,没显出半点紧张来,石更见他依旧是一脸雷打不动的镇静,总算有几分放下心来,连忙点头应了,同他随着差役一起入了门。
县老爷因差人去通传石更而暂时离席,堂下只有孙大娘惺惺作态的跪在那处抹眼泪,见石更进来,又开始吊嗓子的哭嚎。
石更得了尉迟不悔的吩咐,一眼也不看她,只是默默的屈膝要跪,却被托住了肘。
「不用。」尉迟不悔虽是对石更说话,可声音朗朗,「那孙氏是含血喷人,你不过是无辜受累,咱们行得端正,又何须跪?」
孙大娘听见这话气得不行,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们要骂人,恰巧县老爷就缓步走了进来,只得把话咽下了。
那县老爷生得铜眼方脸,不笑时自有一股威严,应是也听见了尉迟不悔的话,多看了他一眼。
「草民尉迟不悔,见过县老爷。」尉迟不悔作揖,态度依旧不亢不卑,「石更今日遭人诬告,这事儿怕是有口都说不清的,更遑论石更口不能言?望县老爷恩准,允草民陪同石更一同应讯。」
「准。」这理由合情合理,县太爷并无多言,只是将掌下惊堂木一拍,「升堂!」
虽尉迟不悔拦着石更不让跪,但炎律也确实无强行要人下跪应讯一事,县老爷自没在这事多琢磨,这么一升堂,昂首挺立的他俩就生生的将气势拉了开来。
孙大娘也不是省油的灯,索性将自己放到最弱处,缩了身子捂眼呜呜哭了起来,「青天大老爷,您要开眼替民妇作主呀!您瞧,他们就是这么蛮横无理,当初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拐了我儿孙川,霸了十数载不说,而今见我寻来,还煽惑我儿不认我这娘亲?」
她哭哭啼啼唱了好大一段戏,所言翻来覆去皆是暗指向家当年略拐幼童,又告向家鼓吹石更弃养生母,状状都紧咬着向家不放,石更哪里不知道她这算盘打的是什么,除了捏着这点要他服软,还存了心要讹上一笔。
他无能去驳,只能强忍着不去看她,但情绪不免随着她的话语起伏,呼吸逐渐沉重。?尉迟不悔何尝不知,却由着她说得天花乱坠,半句不驳,甚而悠悠地将手搭在身后,仗着前头看不见,指头轮流在掌心轻敲,像是颇为沉醉于这场好戏。
他俩能忍,县太爷却是略微不耐了,扬手止下了孙大娘的喋喋不休,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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