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远被后门的同学暗示去“解决问题”时,还处于一种失真的状态,他其实对当众检讨这种事还是有些抵触的,至少不像他所表现出的那样无动于衷。
他其实对被抓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纵使他翻墙翘自习已经轻车熟路,挥舞橡胶棍时也是虎虎生风,但他知道他这些微的“离经叛道”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早该想到的,夏天到了之后天黑得更晚了,六点半根本不是一个安全的时间,总是有多管闲事的人的。不过警察看到他们身上的一中校服时着实吃了一惊,再三确认他们是一中的学生后就立刻给他们教导主任打电话,连家长都没通知。
先锋路派出所和他们学校所属的文化路街道根本不属于一个辖区,联系中年警察的大致年龄,他几乎立刻了然,这个警察一定有个女儿或儿子正在一中读书,或者,将要进入一中读书。
果不其然,他们在被领出去后在派出所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他们歪歪斜斜地靠墙站成一排,等着教导主任的发落。他心不在焉,只遗憾今天没能打个痛快,他推了几次他们的邀请才等到今天的机会,他真的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他感觉他的感观、他的感受像浸在水里一般,像被磨砂打磨过一般,始终不真切。他只有在挥舞橡胶棍击打别人的时候才能微默地感受到什么,就像《超脱》里那个把猫装进袋子里痛击的少年,血液渗出的时候,流出的或许是自己的血。姐姐看了三遍那个电影,他疑心她也有这样的感受吗。
教导主任被警察送出来后给他们一个个拍照,然后询问他们的姓名和班级,他知道这会被立刻发到教师大群里。问到他时,中年男人松垮的腮一抖,在手机屏幕上写写划划的手一顿,抬起三白眼盯着他,“高二一班?”
他重复了一遍,盯着男人在路灯下泛着红光的充斥着粗大毛孔的脸,他感到不真实感涌上来,男人的五官开始溃散,扭曲着不成形状。耳廓里像是被塞住棉花一样,听到的声音模模糊糊,“喂,刘老师啊,你们班有没有个学生叫……”
再找回意识时,他们已经在被做最后的安排了。由于政教处周日不上班,老师们估计也不愿意周末处置这种烂摊子,他们被勒令周日停课,周一升旗仪式上公开检讨,之后由老师、家长和政教处三方会谈给出处分。
他觉得还好,他们班主任绝不会当即打电话告知家长来破坏自己的美好周末,他至少还有一天的时间。于是他第二天照常出门,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给班主任打电话。
得益于他平时的良好的日常表现和优异成绩,母亲在家校沟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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