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没了,其它都没被动过,还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走到床头柜前,揭开铁皮饼干筒的盖子,筒内很深,黑森森像个无底洞,洞内住着妖怪,谁把手伸进去就会被它吃掉。
我当时的想法,宁愿少一只手,也不要摸到那枚弥勒玉佩。
筒内没有妖怪,我的手指触到细软的一根线,不慎一拉,一块滑润冰凉的东西触及掌心。
有人很使劲地摇晃两下厕所的门,又恢复了平静。
我抬起头,火车咣珰珰地巨响,它在飞奔着驶向远方,再低下头,排粪口是一剜大洞,轨道模糊的不成影像,就在这一刻,我所有的童真都被丢了下去。
突逢变故,迫我迅速长大成人。
到昆明后,显然都通过气,连站台都没出,雷鸣带着我直接乘上去上海的火车。
又在一个黎明,我们下火车走出站台,叫了辆出租车到成都南路临福里。
临福里是条破旧的纵深弄堂,叁五妇女蹲在水门汀用力刷马桶,眼睛却我们的脚步打转,其中个憋不住问:“你们找谁呀?”
雷鸣说找萧军,另一个妇女狐疑地站起来:“你们找我老公做什么?”
后面的事就顺利多了,先认亲,雷军再把托孤的意思讲明白,虽然目前我的父母认定是失踪,一旦明确牺牲会进行烈士认定和嘉奖,子女由民政局定期发放抚恤金到十八岁。萧军先还诉苦生活困难,房子小,多不下一张嘴,但听到这话就不再响了。
他们在讨论我的去留问题时,特意支开了我。
我便坐在门外的楼梯上,酱红色木板都掉漆了,不过上海人特别爱干净,哪哪都擦的锃亮。
对面有个女孩隔着纱门观察我,我阴沉沉地怒瞪回去。
她立刻跑开了,没会儿拿着碗推开纱门走到我面前:“给你吃一个。”碗里有两个茶叶蛋。
我因为心情压抑的缘故,性格近乎混蛋了,偏把两个都夺过来,泄愤地剥着其中一个,把蛋壳随手乱扔。
她也没生气,蹲下身托腮看着我,嗓音细甜:“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从哪里来的?”
我一句话都不想讲,她又问:“好吃吗?”
“难吃死了!”我吃着,眼里闪着泪花,偏过头怕她发现,怎会和母亲煮的茶叶蛋味道一模一样。
雷鸣在叫我进来,想必他们把条件谈妥了,我把另个茶叶蛋揣进口袋里,起身往房里走,到门帘子前,回了一下头,看她弯腰在捡楼梯上稀碎的鸡蛋壳。
她叫李丹妮,比我小两岁,母亲早逝,父亲再娶,继母待她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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