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士安,他下午有事走不开,一会儿我送您回府吧。”
崔昭是与卫骁一同来觐见东宫,太子从未出巡地方,与卫尚书关系不错,想起他两个小辈刚回京,就召来问问。杨周随侍太子,两人相识多年,关系很不错,寻个间隙说话,有交托也平常。
杨学士不客气道:“他能有什么事,去哪儿鬼混了?”
崔昭笑道:“老师,下值以后与同僚稍交际几回,对士安也是不错的。”
“看来是崔正字经验谈了?”杨学士没好气道,“心思不在正途,阿逊怕不是要给你教坏了。”
崔昭道:“老师,阿逊如今可比从前懂事多了,我算是还挺会教孩子呢。”
“哪有人这般自吹自擂的?”
杨学士难得无语,从前担忧崔昭遭逢家变心性走了岔子,现在一看和预想不同但果真不妙。怎么就不能表里如一一点,像个正经的读书人呢?
崔昭恍若不觉,认真道:“实事求是就不叫自吹自擂。”
他捡着父母的好处长,端秀又无丝毫羸弱,在外数年越发沉稳,正起容色甚至有几分义正言辞。
杨学士只觉眼睛疼,不想再见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行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急风撩动窗纸,发出沉闷的哀啸。清灰的天还亮着,衰败的迹象已自边际蔓延,崔昭久不在京城,还记得冬日午后的太阳撑不了多久,不过会儿大约就要狂风大作、阴云压顶,当值官格外辛苦。
幼时有一回,他从宫里跑去御史台官署找父亲,崔攸之年方而立,新提中丞,一时要与上官谈事,就把他安置在了值房。
窗外大风呼啸,鬼哭狼嚎似有无数凄苦要诉说,无穷无尽让他厌烦。他不喜欢御史台的阴森,只因为父亲在才愿意来,一个人窝在值房的被褥里,蒙住脸,怎么也睡不着,甚至会因为灯花爆开细微的响动心里发毛。
挨到眼睛发红,崔攸之才回来。他跳下床,不管不顾扑进父亲怀里,崔攸之笑得不行,说我们昭昭都多大啦,怎么还那么黏糊啊?
他又羞又气又怕,怒道不要学阿娘叫昭昭,像叫小娘子一样。崔攸之连声应下,从此只叫小七,后来被哥哥学了去。
以为早已忘记了,却历历在目,如今再没有会这样叫他的人了。
崔昭低头喝茶,不想老师看见他突然冷淡下来的表情。
对一个真正关心他的老人,无论引他想起早逝的父亲,还是被他发现自己对过去难以释怀,崔昭以为都是一种不孝的残忍。
杯中茶水饮尽,崔昭见大风没有减弱的迹象,劝杨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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