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从案上铺开一张纸,调好水墨,奋笔疾书拟一封信,见宛娘目光一直投在他面上,萧可铮瞪她一眼,立即听她解释:“我不识字的。”
此时信已写成,稍待片刻墨迹干后装入信封中,萧可铮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警告道:“暂且将你安顿在知自庵,等风头一过再做打算,你若擅自离开,一切后果自付。”
“是是是,多谢萧爷。”宛娘面露尴尬,心虚地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下楼。
萧可铮将信件递给茶厅候着的小五,命道:“带宛娘去知自庵,把信交给慧音大师。”
“好,爷您怎么办?可还去裙香楼知会姑娘一声?”
萧可铮望了望外头的天,云朵暗沉沉如一团墨,一丝极细的银钩挂在天央。“时候不早了,不去打搅她,我连夜赶路去趟芜镇,当年的事,吴老板必定是知情的。”
“爷何必如此急切,夜行诸多危险,待明日出发也不迟。”
“再拖下去只怕崔致仁会多疑心,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但和往日一样帮我打理事务,切记。”此时他的称呼已变,不再是岳父了。
“小五明白。”爷如此郑重地吩咐一件事,不必多说自然重中之重。
郑重交代完所有事情,萧可铮脸色终于缓了缓,出门解马长策,一路赶赴芜镇。当年那一纸合同毁了他的声名,他必须要查明真相。
萧家家大业大,他为幼子,分得自己家产之后父母便过世,虽有两位大哥在上,却不肯为他的过失买单。曾经年少冲动,最易做冒险之事,把大半资产投注进去,前脚与吴老板谈定条件,后脚合同便丢了,紧接着吴老板便开始毁约,他却无力还手。
当年遇挫,迫在眉睫之时有崔致仁跟他谈要求,这样实在有辱萧家门风,他万般不愿,还是拉下脸去求两位兄长,大哥素来宽厚,当时却身在北疆做和田玉的买卖,没有三两个月回不来;二哥果决寡情,连家门都没有让他进,直接命家仆送过一张字条,上有八个字:“忍辱负重东山再起。”这是萧家祖训,却也是百年经商积累下来的丰厚经验,士农工商,商本为末,本就低人一等,何故还要在意入赘一事,你若有能力便翻盘,没有能力便一辈子受人嘲讽,总之,萧家没有门风这种东西,只有男人自己的颜面。
萧可铮没有办法怪二哥薄情,那笔买卖实在太大,只会搭上二哥也落入生意场上的低谷,与其要兄弟三人一道困顿,还不如他早点低头。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宛娘竟然是崔致仁安排的人,枉他还对崔家怀着感激之情,借着崔家资产渡过危机,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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