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外公撂烟锅子,就有希望。
“这事你爹那里怎么说的?”
桂香鼓着嘴回应:“一来,他觉得女子上学没用,二来,家里的钱可都是在小娘那里藏着呢,他也做不了主。”
许老汉抽了口旱烟道:“你先回去,明天我再和你爹说说。实在不行,你姥爷我供你上学去。”
桂香得了她姥爷的保证,也不哭了,抬了袖子胡乱抹了鼻涕,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把她姥爷家里里外外都又收拾了一遍才回家。
桂香今天回来的有些迟,幸好春生帮着把晚饭做好了,她小娘难得没碎碎念,桂香感激地看了看他。春生回了他一枚浅笑。
第二天,侯春生起得比桂香早,将一家人的早饭都煮在了锅里。春生见她端了塑料杯子刷牙忙夺了过来,往里面兑了些温水,“冷水伤牙。”
本来夏天的水就不冷的,桂香望着手里的杯子发了会呆,她的干哥哥从来就爱讲究呢,他那屋子可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蓦地抬了头笑道:“春生哥,以后哪个姑娘给你做了媳妇倒是要当闺女养了呢。”
侯春生脸皮薄,被她这么一说,觉得自己是有些越礼了,他不该管这些宽泛的事的,他所受的农村礼仪里未婚男女见面连话都不能多说的。他往灶膛里塞了些木头屑,许久才说道:“我爹身子不好,我恐怕不会太早成家。”
春生已经21岁了,本来也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了。桂香自知自己失言,吐了吐舌头道:“我去给看看我爹醒了没。”
她出了那木门,春生看着她留在灶台上的茶缸子笑了,他师父从不赖床哪里要她叫?不过他要感谢他这位师妹对他情绪上的体贴。
单桂香再回来,手里握了两枚鸡蛋了,有一枚很大。她高兴地举给他看:“春生哥,你看这肯定是个双黄蛋呢!”
沾了她体温的蛋落到他掌心里,他竟一笑,一瞬想抬手揉揉她那张明媚的脸,但他终是没有。
晚上她爹回来,桂香已经将她爹帐子里的蚊子赶得精光了,拐弯抹角地和他说自己想去上学的事,单老汉只一句话:“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挣的工分我和你小娘一分也不要你的,将来都是给你的嫁妆。”
“爹,你这哪是为我好了。再过几年大字不识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啊?再说等集体没了,要工分有什么用?”
“女娃娃不需要懂那么多,你娘还有你小娘不都过的很好吗?”
桂香“咚”地一下跪在单老汉脚边:“爹,我求你让我去上学吧,将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