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着胆子偷偷抬眼看他,却被他的目光逮个正着,又慌忙垂了下去。
夜非沉见她这样,不禁失笑,面上仍是板着脸,看她低着头只给他留了个发顶,上面还用粉色丝带盘着双丫髻,旁边点缀了几颗珍珠。
到底还是个没有及笄的小丫头罢了,寻常人家的姑娘在这时也只是学些女红,大户人家倒是学习诗书,也不过点到即止,可她毕竟是帝王,注定了要学习经纶时策,不仅要懂,更要精,以后更是要学习帝王之术,和朝臣们斗心机。一想到普通的姑娘此时还是承欢膝下,享受这大好的时光,她却过早地被那龙椅缚住,不得自由,夜非沉原本坚毅的心也不禁软了软。
“阿沁……”他低低唤了一下,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疼惜。
沐沁听出舅舅没有那么生气,才敢抬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声音细细娇软地道歉:“舅舅对不起。”这是沐沁多年以来总结出的经验,在舅舅放缓了语气后道歉,就能躲过一劫。
这次也不例外,夜非沉不再紧紧绷着下巴,唇角微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事,阿沁以后要乖一点。”
“嗯。”沐沁乖巧点头,一想到刚刚看的话本子里,那郎君也是这样抚摸娘子的头顶,她精致的小脸便染上些许红晕,分外惹人怜爱。
夜非沉不禁又揉了揉,才收回手,心里有丝淡淡地情绪滑过,他并未在意,只当那是对晚辈的疼爱,顿了片刻,他还是切入正题,却没有来时那么生气,“杜太傅说昨日留给你的策论题目你没有做完,可有此事?”
沐沁沉默了,在心里埋怨一声,杜太傅果然是个老匹夫,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告状!
见她不做声,夜非沉叹了口气,“阿沁,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身为帝王,便要博学、勤学,更要认真学习策论,否则如何掌管这天下?”
沐沁撇了撇嘴,小声嘟哝:“不是还有舅舅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