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得来,又无所发泄的愤怒。
是,他愤怒,比在听见亲生父亲的陈词时更愤怒。
“但您说早知道。”寂行说。
“你记得你有个师叔,叫湛缘吗?”
很耳熟的名字,寂行思索一番,蓦然想起那本僧人名录。
作旧的册子里,上头记着一个名字,湛缘。
他点了点头,道:“但我记忆里从未见过他。”
妙尘淡淡笑了笑:“是他把你抱来清觉寺的。”
“那时我虽被庵中救了回去,却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那人,加上把你丢了……”妙尘说着看了眼寂行,眼中比往日看他时还要温和,更添几分愧疚,“总之我心灰意冷,在山门跪了叁天叁夜,师父才勉强允我回去,是后来师父见我当真对红尘中事死了心,才真原谅了我,让我在庵中修行。”
“后来有一次,我随行来了清觉寺参加法会,无意间看见了你。你那时还很小,但长大了一些,见到你的时候,你正蹒跚学步,摔了跤也不哭不闹。”
“我怎么会不认得……”
妙尘陷入了回忆似的,神色游离了一会儿,回过神,笑着示意了他面前的茶盏:“该凉了。”
寂行慢一步地动作起来,端起杯子时使了些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失态。
“我去问了住持,才知道是湛缘师父从一个山洞口给你捡了回来,这才救了你一命。至于是谁将你扔在那儿的,或许是那边派来的人里,有人尚存一丝善心。”她继续说。
寂行只轻轻碰了下杯壁,茶水还没沾湿唇瓣,一触即离,倏忽开口:“那为何不与我相认。”
他问得冷硬,隐约有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妙尘愣了愣,旋即敛眸淡淡笑了,她本能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些孩子的委屈,这跟她从前认识的寂行完全不同。
她的孩子,在没有她这个母亲的照看下,依旧成长得很好,无论是佛法修习,还是为人处世,见多了可靠的寂行,却对他孩子气的那一面一无所知。
今日窥见其中一二,却好像已能让一个母亲得以餍足。
“我不是合格的母亲,因我想着余生便在庵中这样过了便罢,你在清觉也很好,师兄弟和睦友爱,你的师父许多次同我说过他很看重你,你的前途稳当。于是我就想着,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何必再告诉你这些乱遭事,徒增烦恼……”
“您知道么,”寂行忽而开口说,语气淡淡,“我幼时常想,我的父母是谁,我做了什么错事,才让他们将我丢弃,是我太不听话,还是家中兄弟姊妹太多,实在再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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