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父亲失去竞争知县的机会。张县丞,也就是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他做了知县,还帮我入了宫。一直到死,我都没发现他才是罪魁祸首……”
华珠讲啊讲,讲了与秀女们的比拼,讲了王歆是不近人情的王皇后,讲了她与王皇后二十年的明争暗斗,也讲了她与赫连笙的小太子,还讲了颜家的覆灭,以及赫连笙、颜婳狼狈为奸,害死她与王歆以及她们俩的孩子,最后,又讲了唯一的朋友李重明。长长的一生,满目疮痍,除了两个人,其余的全是背叛与抛弃。但华珠已经不那么心痛了,遇到廖子承后,她就一点一点从过去的暗影里走出来了。此时叙述的口吻,平静且淡,仿佛在真的只是在讲一场荒诞的噩梦。
廖子承心疼地抱紧了她,嘴唇贴住她额头:“那这辈子呢?你什么时候重生的?”
华珠微微一笑,又道:“九月初三,李公子被杀的那晚。想来,我今生所有的转变都是因为我及时醒来,并且叫来子承你帮我洗脱了冤屈。之后,张大人落网,我父亲成了知县……”
廖子承的手臂忽而一紧,紧得华珠吃痛,华珠吸了口凉气,叹息着问:“我时常问自己,前世的你去了哪儿?为什么自从我出事,就再也没听过你的消息?我其实……派人找过你的,入宫后。可是没找到。”
廖子承神色复杂地握了握拳,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发黄的旧船票,递给了华珠。
华珠拿在手里一看:“‘佑成帝四十二年九月十五号,琅琊一号港口,大食号商船,廖子承’。这是……”
“李公子,也就是你曾经的未婚夫,被杀那晚,我应邀参加宴会……我提前买好了船票,只等参加完宴会就远赴大食,再也不回来了。”
华珠想起廖子承巧计砸晕赫连笙那晚,曾经跟她说:“父亲和颜澈死后,我将佛龛埋在了地底。我告诉自己,这辈子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既然上天想给我一个孤独的人生,我就孤独一生。什么梅庄,什么诅咒,我统统不管也不问了……但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会不受自己控制。又或许,任何一个人的一个细小的选择,都会产生一系列巨大的蝴蝶效应。出发那天,我将埋了六年的佛龛挖出来。那一刻,我又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梅庄,找出真相,哪怕赔上我的命!”
那时,他的手里就握了一个东西,莫非……正是这张船票?
“是我的细小选择,引起了你说的蝴蝶效应吗?你宁愿赔上自己的命,也要寻找梅庄……是为了我吗?”华珠心口猛一阵巨震,泪水掉了下来。从不知道,他竟为她做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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