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云憬将温在暖炉上的药汁倒了一碗过去,萧祯饮了,抬头见云憬关切的神色,摇摇头笑道:“朕无碍,不必担心。方才说到哪了?”
此话问出,却不待云憬回答,他又道:“是了,说到裴氏北逃。那次裴氏北上极为机密,是以唯有嫡系逃出,其余支脉族人留滞东朝,因叛逆大罪全族被诛,而武康沈氏与其世代交好,自然也逃不了干连。除了朕母后这一脉,沈氏也几乎全族皆灭。那时先帝已垂垂老矣,裴氏叛逃的事更刺激得他病情加重,未撑半年,便薨逝而去。朕继位时本并非年少,登基亲政之事本是水到渠成,但朕的母后因裴沈之祸早已草木皆兵,为防有变,与当时为太尉的沈弼在一月内迅疾控制了整个朝局,甚至,手执虎符掌握着东朝所有的军队。朕不得不承认,朕的母后,实是女子中的豪杰丈夫。朕为了沈氏曾受的灾难放任母后掌权一时,本以为她不久便会还朝于朕,可谁知,朕是大错特错……”
萧祯话低不成音,可接下去的事,不需要他再说,云憬也完全明了。
权后掌国,新帝傀儡,这一延续,便是整整七年。而当年那场裴氏与沈氏之祸中,丞相郗珣为主审,这样的宿仇,怎能不导致后来的又一次族变?只不过,前一场沈氏的冤屈是牵连之冤,后一场郗氏的冤屈,却是凭空生无、冤得彻彻底底罢了。
而在这两场族变中,那些冒充着魑魅魍魉的小人无风起浪,肆意生事,怕才是两族冤魂最难咽下的怨气。
萧祯对云憬道:“郗氏血案当年虽非由朕起,却因朕无能而致。朕身弱多病,有生之年,唯愿平反此案。澜辰,你父亲信中说你多年来调查此事冤情,可有眉目?”
云憬笑着摇摇头,提笔写道:“陛下,先不谈当年的冤情,若真决心要平反郗氏血案,你必得要先有平反之权。”
“权?此权必是君主无上之权,”萧祯却是无奈叹息,“郗峤之、谢攸皆逝;你父亲云濛独臂不愿回朝;裴行这个北逃的叛徒更不用说;沈峥这些年唯听母后吩咐;赵谐刚刚回朝任职,人脉不畅;朕的大哥萧璋和弟弟萧子瑜皆被外放任职;太傅谢昶虽是朕的老师,多年来却不愿与朕再亲谈一次……朕何尝不想夺权,可惜朕身边缺人。”
“陛下倒不必过于忧心,前者已逝,自有后来者补上,”云憬落笔如飞,“郗峤之虽逝,陛下身边能将仍多,广霁营洛青,禁卫统领张瑾,都是死忠君主的悍将。只是这些人素以为陛下文弱,更兼天威难测,所以与陛下不甚亲近。再者,萧璋之子萧少卿,挟剑绝伦,文成武成,是国之栋梁。而湘东王萧璋与汝南王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