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一夜,至早刚休憩一刻便闻慕容华到来,只得下榻勉强应对。却不料慕容华来此的初衷如此明确,竟不给他任何周旋犹豫的机会,步步紧迫,丝毫不顾他难堪的境遇和必将尴尬绝望的未来,终激得他怒火冲天而起。
商之倦容深深,脑中极痛,忍不住揉了揉额,望着郗彦道:“抱歉,要你们来收拾残局。”
郗彦道:“你和华伯父为何事争议至此?”
商之默然不语,坐到案后,慢慢饮着茶汤。郗彦垂眸,取过被夭绍收起地图,展开望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息:“尚,我能不能问问,当初那枚血苍玉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他看着商之的双眸,并不容他回避。商之却只能在他的目光下苦涩一笑,无言起身,转入里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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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华来军营只为一事,此事一了,心牵后方军需调动,贺兰柬身虚病弱能支撑的时刻不多,便当夜返回云中。商之将他送出十里,嵋阳关口,慕容华让车马稍停,撩开车帘,伸手探向前方。商之驱马靠近,将手递给他。
慕容华用力握住商之的手掌,轻叹道:“尚儿,你莫要怪我心狠,有些话贺兰柬当日也对你提醒过,你既听不进去,那只能是到了如今这一刻。为了云中,为了鲜卑,你无可逃避。为人君者,你本就无儿女私情可言,只有家国大义。你……明白么?”
“是。”商之唇微微一动,用尽全力,只吐出这一个字。
“万事小心。”慕容华松开他的手,落下车帘。车轮辗过沙土,绝尘而去。
商之纵马回营,头顶苍穹,马踏荒原,漫野星河灿烂,他却只觉前路雾障迷目,让他无所归路。而他此时自然也不知道,对诸事浑然不察的夭绍,与慕容华在午后聊过许久,这夜心情却是不错。
临睡前夭绍再度在灯火下看了看慕容华留下的地图和令箭,心满意足地收起,正要起身去里屋,却见郗彦一身黑衣而出。
夭绍已想不起上次见他如此装扮是什么时候了,诧道:“你要去哪?”
“冯翊,”郗彦并不对她隐瞒行踪,言道,“我三日便回,不用担心。”
他去冯翊做什么,夭绍不想也知,何况他穿了这身衣服,摆明是不速之行,忙道:“我与你同去。”
郗彦止住她道:“你做不惯梁上君子,去也只是连累我。我一人来回,反而行动便利自如。”
他指的自然是去年夜探湘东王府的事,夭绍想起那次境遇,无法辩驳,郁闷之下只得顺从,将他送到山脚,目望着他策骑疾驰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对山间林木繁盛的阴翳处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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