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钦心里又有种不祥的预感:“爹,怎么了?”
方大学士面沉似水地说道:“你义妹今日在宫里冲撞中宫获罪,刚刚被禁足,不准亲人探看。”
方老夫人与皇上乳母赵氏关系很好,开玩笑似的让方钦的三弟认了赵氏做义母,这里头本来没有方钦什么事,只是为表亲近客气,在外人面前也称呼赵氏那在宫里当值的女儿为“义妹”。
方钦愕然道:“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缘由也不必有,”方大学士缓缓说道,“想当年今上待顾昀以‘叔’相称,自幼情分甚笃,也不过一言不和便将其下狱,何况我辈——今上刻薄寡恩,无情无义,实在让人心寒。”
方钦心思急转,立刻转头对家人吩咐道:“让人马上传个信给赵国公,让他别再耍这种幼稚的幺蛾子,见好就收。”
他此言一出,场中哗然,顿时有人站出来异议道:“方大人,你怎么又胳膊肘往外拐?”
方钦没理会旁人,只盯着方大学士道:“爹,您还看不出来吗,皇上不是先帝,万事只能顺着他来,你若是让他感觉到自己受到逼迫,必然会遭到他的反弹,咱们是要铲除雁王一党,和皇上叫板有什么用?”
不等方大学士开口,方钦便又接着疾言厉色道:“我也很想保住三弟,可是再要这么下去,那折进去的就不是一个三弟了,在座都是自己人,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真当赵国公自己屁/股就擦干净了吗?若是让雁王抓到了借题发挥的把柄,到时候只能更被动!区区一条铁轨线,你不让它修,除了给李旻添点堵之外,还有实质作用吗?顾昀照样说动兵就动兵,让你外事团都来不及到前线!你们还能怎样?干脆截断前线补给,卖国吗?”
他心里不痛快很久了,一股脑地吼出来,连亲爹的面子也没给,在场安静了片刻,随后一人说道:“那方大人难道就打算咽下这口气?”
方钦:“……”
他发现自己和这些人简直无从沟通,特别是方大学士重新出山之后。
想必什么东西气数将尽,并不是源于外界的疾风骤雨,倘若泱泱大国,林立世家中,每姓不必多,一代人里能有一个可以顶门立户的,不必惊才绝艳,不必文治武功,只要脑子清楚,够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那么凭借数代积累,雁王一党纵然三头六臂,也断然不会爬到他们头上来。
方钦环视左右,无话可说地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方大学士垂目端坐,伸手捋胡须道:“犬子无状,让诸位见笑了。”
旁边有一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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