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医生的话,他霎时就腿软了,如果做,肺部血管多,左肺全部切除,万一大出血了,人可能在手术台上当场就没了;不做,也许靠后期化疗,他再求神拜佛,也许找师傅还能弄个添寿的仪式,能让她多活几年;但如果做了,病灶全部切干净了,皆大欢喜。但这个概率太小了,小到他无法下这个决心。
何堂站在江意身后,陪着她,怕她倒下。
此时,在这个沉默到令人尴尬的时刻,站在他身前的女人发了话,“做,继续往下做,我们赌一把。”
江河看向女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内心的怯懦被这种坚定灼烧,他却没有回应她。
刘丹听了江意的话,她却担心,真被江意赌赢了呢?
“你哥可没说赌一把,这事听爸的。”在这种紧要关头,刘丹急切地发了话。
江意看了她一眼,“躺在里面的是我和江洋的妈,我爸的老婆,这里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说话。”
“你......”刘丹这次是被老公拉住了,她抑制住情绪,刚刚她的话的确不合时宜。
江洋说,“爸,这事太大了,要您拿主意。”
江意没有任何退让,“爸,如果今天手术不做了,就相当于直接宣布了晚期,要靠化疗维持了。化疗的生命质量和生存期,你应该知道的吧?”
她的态度异常强势,“我们必须赌一把,出了问题,我担全责。”
“什么叫你担全责?”江洋嗤笑,质问她,“出了事,你能负什么责任?”
江意抬头看向她哥,“那作为儿子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答案?”
“这事我听爸的。”
江意依依不饶,“我没让你拿主意。你对我提出质疑,所以你就是觉得不要继续做了?”
她只想让他闭嘴,她冷笑着恐吓他,“如果不做了,妈妈化疗情况不如预期,你能负责吗?”
“我没有。”江洋下意识否认。
“ok,爸,这事咱俩拿主意。”她语速极快,把江洋踢了出去,“我坚持要做,做了,才会有痊愈的希望。不做,只能等死。”
当她说出“等死”两字时,江河念佛住的拇指停住,抬头看了女儿,和她身后的男人。
一个恐惧达到峰值,穷途末路到无法做决定地发问,“何先生,你觉得呢?”
作为一个外人,这事何堂是不应当发表意见的,特别是人命关天,拿主意的时候。
他还没说话,江意就帮他回了,不愿意让他搅和进来惹一身骚。这事江河就不应该开口问一个外人,让人家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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