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是陆江引,外人眼中温润谦和的陆少,此时懒懒歪在椅上,大剌剌地跷着二郎腿,鼻中哼着国歌,穿一身白,眉眼柔和似玉,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撩人入骨,顾盼之际却透着一丝痞气。
“哎呀呀——”瞥见她,陆江引唱戏般拖长嗓音,“林小姐一个人来的呀。”
他撇下她同陆江引鬼混几天,在公司见了她也爱理不理,林初戈心火烧得正旺,偏这陆江引还火上浇油。
林初戈抬脚踹开挡道的腿,一声不吭地坐进最里面一把椅子。
周围坐满了人,陆江引拍拍裤上的鞋印,咽下溢到嘴边的脏话,转头对莫行尧说:“整天对着一只母大虫,驯兽师都不及你勇猛,兄弟佩服。”
莫行尧慢条斯理地瞟他一眼,没吱声。
林初戈耳尖,隔得老远听见有人骂自己,再者气莫行尧视若无睹的态度,轻哼一声:“黑白无常,一个比一个能装,病院预先留两号床,免得精神分裂无处可躺。莫少陆少天生的戏骨,下海拍戏踏平演艺圈坐拥名模独揽奥斯卡指日可待。”
她声音娇柔却不甜腻,用说书人的诡异腔调念出来,使得夹在两方火力中间、疏疏落落的几个老同学都笑出声。
莫行尧恍若未闻,不跟她置气,陆江引却气得牙痒痒,嘴里骂骂咧咧:“你放她出来害人也罢,还影响市容,应该拔掉指甲敲断牙齿——”
正说着,一众教师走到这一排,陆江引即刻端起架子,收敛轻浮做派,面带和煦笑意,腰板挺得笔直,伸手同恩师相握。
莫行尧慢悠悠地起身,小声道:“她也没说错,陆老板时而绅士时而混混,时而温和宽厚时而暴跳如雷,真是千面娇娃。”
陆江引没料到好兄弟居然临时倒戈,“你、你”个半晌,险些气出神经病。
国歌播放完毕,校长颤巍巍地登台演讲,小小的会堂还未坐满人,稀疏零落如年迈之人的牙床,校长没法子,抓抓花白的鬓角,硬着头皮进行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