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留一愣,意识到她说的是沈父。他站住脚,扭头看沈萱:“沈老师不仅教过我,这镇子上一半的人都是他的学生!”
阿留的反应很激烈,沈萱有点被吓到了。
“老师他不是滇镇人,但一辈子都给了滇镇!多少次县里、市里调他离开,他都不愿意走。”阿留有点气,“我知道你怪老师,但不是他欠你的。他老是和我们说他有个女儿,聪明又漂亮,三、四岁就会查字典了,认识好多字……老师他以你为荣,可你呢……”阿留说得有点哽咽,“老师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他真的不欠你的,欠你的是整个滇镇!你不能怪他,要怪你就怪整个滇镇!”
阿留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胳膊肘捂住了脸。
沈萱没说话,从包里摸出餐巾纸,递给了他。
阿留接过来,闷头擦了擦。
“走吧,不早了。”见他擦完眼泪,沈萱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到了医院,沈父正在输液,恍惚间看见了一个黑影,沈父一下子精神起来,问:“萱萱?”
“是我。”沈萱走过去,到了床边,停住了脚步。
阿留在病房里看了一眼,提了水瓶出去打热水。
父女两人无话,病房里显得有些静,好像能听到点滴滴落的声音。
沈萱看了眼床头,一塑料袋的水果,恐怕是哪个学生拿来的。她捡了一个,问沈父:“吃苹果吗?我帮你削一个。”
沈父客气:“你别忙。”
沈萱低头笑了,明明是父女,却如此生疏。她拉过板凳,坐在边上开始削苹果。
水果刀划过果皮,发出沙沙的声响,削了一半,沈父突然开口:“我没想到你会来,不耽误你工作吧?”
“没有,我正好休假。”沈萱削好苹果,下意识抬手递给沈父,送到他面前,才想起来他看不见。
沈父没察觉到异样,睁着眼望着前方,问她:“你妈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