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从未如此期待过考试。
陆含玉站在码头给他们送行,直到看不见人影了也没挪动。
青衫扭头见陆含玉看着江水的杏眸仿佛蒙了一层雾,似轻愁更是担忧。
“六娘心疼了?”青衫轻声问,“大郎与我说,其实没真让季郎子伤筋动骨,还给他喂了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
陆含玉:“……”她就说季三郎那么累,晚上怎么还有力气回来折腾。
青衫遥望只剩影子的船只,突然道,“反正京城没人知道我是个女郞,你要实在不忍心,我单枪匹马进京,潜进长敬候府……”
“青衫!”陆含玉打断她的话,“那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你该知道当年我阿爷将你捡回来当个小郎养着,是为了给我打掩护,你不欠殷家的。”
青衫不说话,不管为啥,能捡一条命活着,都是她还不清的大恩。
陆含玉拉着她往回走,语气轻快,“他们两个月内就回来了,小宅子还没布置好呢。你也知道三郎他喜好享受,咱们得好好布置,还得提前多买些鞭炮准备好,给季家也送些……”
码头上的力夫闻到清浅香风飘过,抬起头看,只能看见两个穿着浅色衣裳的小娘子欢快走远。
季弘远不知道码头上发生的这一幕,从周岭县到益州府乘船也就一日功夫,他们早上出发,傍晚就到了。
陆家在益州府有座不起眼的小宅子,陆五郎早两日就过来打扫好了。
他们在宅子里等着开考的时候,季弘远一直在温书。
甭管是临时抱佛脚还是为了躲避舅兄们的操练,他也确实认真看书了,既然那啥躲不开,不如积极点一次搞定。
四月初三这日,考生们都是刚过二更就去贡院前排队。
益州府这边的贡院牌坊多年风吹雨晒已有些破旧,但看起来仍带着股子威严。
所以现场人山人海,却几乎听不见说话声。
季弘远府试也是在这里考的,对考场里灰鼠色的一间间号房并不陌生,虫吃鼠咬木板两块,斑驳朱椅一把,就是号房内的所有东西。
他辞别五个虎视眈眈来送考的舅兄,过了兵丁的检查,头也不回拿着号牌往里走。
越走季三郎心底越沉,等走到最里头,看见左悬出恭右悬入敬红色牌子的茅房时,再看看旁边第一个就是自己的号房,没等进去他眼泪唰就下来了。[注]
竟然是臭号!要在臭号里考九天!!
他抽泣一声,附近已经入了号房的考生都心有戚戚,完全理解他这份悲伤。
这次院试,臭号的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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